第65章 最终的敌人

亲和的笑声就像是天真的孩童发出的声响，荧听着这个笑声，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愉悦了起来。

她起初还担心这又是什么精神上的影响，但看了看凌月，对方却表示并没有异常。

嗯，看来就是因为听到那些充满活力的声音感到高兴罢了。

离开庭院之后，荧和凌月再次在童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低矮的茅屋之前，比起之前毫无装饰的长廊，这间茅屋显得更加简陋，不仅墙面破损严重，门上甚至还有好几处残破的位置，荧感觉这扇门并不能够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师尊。”

“师尊。”

两名童子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恭敬的声音，他们对着茅屋的方向微微躬身，随后又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荧的目光跟随着两名童子的身影离去，却发现在靠近庭院的一棵大树枝桠上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荧和凌月两人。

见荧发现了她，女童捧起小脸，对着荧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身形就隐藏到了树叶之中，再难寻找其踪迹。

荧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并没有在意那个女童。

她回过头来，正好看见茅屋的大门打开。

像这样的一间茅屋，里面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荧在心中有过预想，她最先想到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就算不是重病缠身，至少也是身体衰弱。

可想到这位同时是当今世上最为强大的仙人，甚至被称为“地仙之祖”，那祂应该是长得仙风古道，白发飘飘，举手投足间都有着非同凡响的气质。

于是，荧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同时具备以上两种特质的“人”。

真元大仙出现在了荧和凌月的面前，那一头白发确实如同她们心中所预料的一样，只不过大仙左边的那一半白发明显有些干枯，没有丝毫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即将化为腐朽的枯草一样。

但祂另一半的头发却相当地飘逸，微风拂过，甚至如同醉人的白色浪花，有一种自然之美。

同样的，大仙的左半边身子与祂的头发一样干瘪，如同脱水的干尸，手臂上经络分明、布满黑斑，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看着这只手，荧并不觉得它能够拿起任何的事物。

大仙右侧的身体却充满活力，虽然那上面也有岁月的痕迹，却更多的则是时间的馈赠，祂这半边的躯体走过漫长的时光，凝练下来的皆是力量与经验。

但在这两边身体的差异之中，有着最为明显区别的却是祂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这句话已经被无数人说过无数遍，或许会让人感觉这句话老掉牙，甚至听到都感觉有一些厌烦，但这也正说明这句话的普适性。

眼前的这位真元大仙，祂的左眼包括眼白都是赤红一片，浓郁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真正的鲜血，瞳孔处的颜色明明与眼白相同，却依旧显眼，荧本能的避开了与那只眼睛的对视。

另一只眼睛则正常不少，唯有瞳孔处是一片湛蓝，深奥而又广阔，这是智者的眼眸，透过这只眼睛，荧便感觉自己已经见识到了真元大仙漫长的一生。

衰弱与强健

疯狂与平和

这就是现在的真元大仙，祂的身体同时存在着两种不同的气质，这两种气质既未交融，也未相互抗争，而是泾渭分明地共存着。

“呵呵，孩子，不必害怕。”

这是真元大仙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但显然这句话并没有附上法力，没有影响荧的精神，也就没能消除掉她对真元大仙这副模样所感到的不适。

尤其是那只左眼，荧不仅不敢看它，甚至感觉自己被这只眼睛盯着就会有冲动、愤怒、暴虐的情绪滋生，这让她感觉十分难受。

凌月也是如此，但好在她还能够保持镇定，她察觉到了真元大仙并未打算对她们不利，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意识到对方甚至都没有使用法力来安抚她们，更是感到了安心——这体现出了对方的诚意。

但即便如此，凌月还是不可能认为有这副外貌的真元大仙是正常的，于是她开口问道：

“大仙，您这是怎么回事？”

真元大仙将祂的左眼闭上，遮蔽住了左眼释放出的煞气，想要让荧和凌月好受一些，但这样一个对平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对这位大仙来说似乎也十分困难，两人都注意到祂的那只眼皮在忍不住地颤抖。

“呵呵，只是一些必要的代价。”真元大仙笑着摇了摇头，祂的目光落在了荧的身上。

“你终于想起了‘归一道人’这个名字。”

“……是。”荧点了点头，还是不知道真元大仙想要做些什么。

“呵呵，其实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我便注意到了你，不过由于我自身的一些缘故，所以始终没能与你相见，这个过程中，还差点酿成大祸。”真元大仙叹息着说道。

真元大仙嘴中的“大错”，荧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她被送到一年后的事情，从当时的桑格嘴中，她还得知自己是解决“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