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住在宅院里的人,就算是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朱哥这个人太过老实,就连说话都怕大声一点,所以,没有人想过他今天会突然咆哮起来。
这一声比赵东娘的声音更具穿透性,比壮哥的声音更加浑厚,一声咆哮让整个宅院,甚至街上的人都听到了。
荧她们听到这个声音,立马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结果就看到壮哥踉踉跄跄从朱哥屋里退出来的场景。
“老、老朱,你、你这是……”壮哥显然被吓了一跳,连话都没法说清,但荧已经听到了屋内发生的事情。
那是拳头与肉碰撞时所发出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彼此之间几乎没有间隔,而且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
“不好!”荧连忙拨开堵在门口的壮哥,冲进了屋内,一下子就看到了将赵东娘压在身下,正对着对方的身体打出一拳又一拳的朱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朱哥的拳头上面已经沾染上了血迹,赵东娘也发挥了她悍妇的特性,明明已经被打得头昏脑胀,但是还在努力用指甲掐进对方的肉里,用力想要将朱哥推开。
可是她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显然也撑不了多久,情急之下,荧只好控制力道一脚将朱哥给踢开,朱哥的身体虽重,但荧也是身经百战,她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也远超常人的水准。
被踢开的朱哥摔倒在地,荧连忙拉起了赵东娘,但两人此时都已经红了眼,荧在靠近赵东娘的时候还被对方给踢了一脚,手上也留下了几道划痕。
“你别管!来啊!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了你好和那个陈娟过日子是吧!”
“混蛋!混蛋!”
荧只好忍着疼痛,强行将赵东娘带了出来。
出门的赵东娘还强撑着推开了荧,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可没多久就倒在了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天空(湖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但就算是荧都已经无法听清了。
“赵姐!”陈娟见状,连忙赶过去抱起了对方,看到对方脸上鼻青脸肿,又给吓了一跳。
“老朱疯了?!”壮哥大喊了一声,正好看见朱哥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当他赤红的眼睛看过来时,壮哥心里也是突然一紧,又后退了两步。
“疯了!真疯了!”壮哥又念叨了一句,这时又想起了之前对朱哥死而复生这件事感到的恐惧,在这种情感的支配下,他身体一哆嗦,直接跑出了宅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朱哥走到了荧的面前,他的个头不高,但发起怒来的样子确实颇有威慑力,也多亏荧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并没有被对方吓到。
“荧,你让开,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朱哥咬牙切齿地说着,还抬了抬头,看向了壮哥逃走的方向。
“还有他,到时候我再找他算账!”
可不等荧做出反应,陈娟便喊道:
“老朱!你这是干什么?东娘是你老婆,难道你要打死她不成?”
陈娟也被朱哥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救人心切,她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赵东娘的安危。
好在陈娟的话让朱哥清醒了一些,他也愣了一下,眼神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的手挥动了几下,也许是想要去帮助赵东娘,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嘴里挤出一句“这是她自找的!”,随后便离开了宅院。
没有办法,荧只好跟着陈娟找人将赵东娘送到了医馆,凌月和顾玲也跟在她们身后。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们就来到了镇上的医馆,只是这家医馆生意似乎并不太好,荧在医生给赵东娘看病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医馆的环境,只觉得这里空空落落,不仅病人,就连草药都没有多少。
医馆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床,上面盖着白布,但下面什么东西也没有,荧走过去看了看,但一个学徒很快就冲了过来。
“欸欸欸,别碰别碰!这儿床上前不久才躺了死人的。”
“死人?”荧有些疑惑地问道,过了一会儿就想起了她们刚刚来到镇子的那天晚上,有一个名叫老邵的人出事被送走。
“是老邵吗?”荧开口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那个老混蛋,死了还要给人添麻烦!”学徒愤愤地说道,“不过也是奇了,这家伙死了以后,第二天胸口居然还塌下去了,师父说是他平时坏事做得太多,结果被鬼婆把心挖出来了,连魂都勾走了。”
这番话听得荧一个激灵,她连忙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
“还有这种事?一个尸体的心脏还能没了?”
她希望能够听到更多更详细的情况,那个学徒果然对她毫无戒备,便接着说道:
“那是,当时还是我发现尸体出了问题,连忙把师父叫了过来,他当时也吃了一惊,所以就偷偷地看了一下,你猜怎么着?老邵他真的没有心!”
“要我说啊,哪里有什么鬼婆,老邵他肯定就是缺德事做多了,被仇家给找上来了。”
这个学徒说得绘声绘色,就连距离稍远一点的凌月和顾玲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和荧互相看了看,等荧和那位学徒道谢之后,三人便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医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