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林这些年一直流浪,见多识广。他下了平台,在躺地上的曾勇东鼻子边探了探,松了口气说:“袁俊,他没有死,有气儿!”
一听没有死,我放下了悬着的心!我说:“周爷爷,咱们用送他上医院吗?”
周永林说:“这种人渣,送医院干啥啊?关键没钱,现在的医院,没钱谁给你治病啊?”周永林流浪这些年,对人世间的一切看得很透彻!“救死扶伤”只是曾经!有的医院,没钱你别想看病!
我们谁都没有管他,在平台上,愣愣的盯着曾勇东看。大概半小时后,曾勇东摸着脑袋,说:“哎吆!痛死老子了!”然后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周永林说:“曾勇东,你还不赶快跑!刚才我看见一个人,拿着锄头砸你脑袋上!你不离开这里,他说要砸死你!”
曾勇东摸了一下脑袋,他摔碎头盖骨之前,就是一个人拿着锄头追赶他!拿锄头的人在他心中是恐怖的存在!拿锄头的人在他潜意识里已经烙印下深深的痕迹!他对拿锄头的人有非常大的心理阴影!他非常害怕,开始奔跑,跑上马路后,拼命的顺着马路跑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估计他再也不敢回来了!像他这种被伤害到大脑,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是无法治愈的!
这个祸害终于跑了,我们不由得一阵高兴。
我说:“周爷爷,曾勇东应该不敢回来这里了,这个王建国没有人带着,他怎么找吃的啊?我们应该把他送回家!”
周永林说:“他家清泉镇的,离这里二十多公里,如果送他到公共汽车上,他又乱跑了怎么办啊?不如把他送派出所里面!派出所会送他回家的!”
我说:“他知道自己家在清泉镇吗?”
周永林说:“这个可能有点悬!”
我说:“我书包里有钢笔和圆珠笔还有铅笔,我用圆珠笔在他手背上写上他的名字和地址吧!”
我说完,在王建国手背上写了他的名字和清泉镇三个字。两只手背都写上了!派出所肯定把他送到清泉镇的派出所,清泉镇派出所的人,肯定知道他的家。
在周永林带领下,我们三个人来到了派出所外面,把王建国送进派出所的门,我们两个就离开了。刚走不到一百米,发现后面有人跟着我们。我们回头一看,原来王建国又跟上来了!
我转过身,微笑着面对他。他依然傻呵呵的,对着我笑。
我说:“王建国,你爸爸妈妈在家叫你的名字还是叫其他的啊?”
王建国说:“妈妈叫我建国娃儿!嘿嘿!”
我说道:“建国娃儿,你想不想你爸爸妈妈啊?他们在家里到处找你,给你做好吃的!”
王建国突然不笑了,竟然哭了起来:“我要找妈妈,我要回家!”
我说:“那里面有警察叔叔,你把手背上的字,让他们看,他们就会送你回家看妈妈了!知道了吗?”
王建国说:“知道了,哥哥!”
他竟然叫我哥哥!
我无奈的一笑,和周永林又把他送到派出所门口,他自己跑进去,他一边跑一边喊:“警察叔叔,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
我和周永林终于放心的回到桥洞了。
曾勇东和王建的国他们两个的被子还在台子上,又脏又臭!
我把他们的被子,用折断的树枝挑起来,扔到了露天公园对面小区的垃圾堆旁边,就是我们吃早点不远的地方。我看见小区大门口写着“欢度国庆”几个红色大字,我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国庆节了。学校放假也是放的一个星期,如果父母同意我来寻找人贩子,一起商量方案,我就不会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现在学也没法上了,书也丢了,生活只有靠捡废品!国庆节对目前的我来说,没有心思和条件庆祝。中秋节已经过去十天了,天空的太阳依然猛烈,只是早晚有一些凉而已。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有穿衬衫体恤的,有老头老太太穿毛衣的,有西装革履的,他们说二八月,乱穿衣,果然如此!二八月,当然是农历的二月和八月。
我扔完他们的被子后,上公厕洗了手,顺便上了一下厕所。然后回到桥下面的台子上。周永林已经躺在他被窝里,但是没有睡着。看见我回来了,他说:“袁俊,扔完他们的被子了啊?快休息一会儿,我们捡废品,从傍晚,经常要捡到晚上十二点以后!”
我说:“周爷爷,今天国庆节,汽车站和火车站,还有商业街这些地方,应该很热闹,这些地方应该废品多!”
“唉!”周永林叹了一口气,说:“不知不觉,又国庆节了,我没有手表,没有日历,都不知道具体哪些日子,只知道学生上课星期一到星期五,学生不上课就是星期六星期天,暑假和寒假,没有学生上课了,我连星期六星期天都不知道!现在这些繁华的地方,轮不到我们去捡废品!是专门有一帮人捡废品,他们后面有一个大哥控制,叫龙哥!在这些繁华的地方捡废品,每人每天要交十块钱的管理费给龙哥!年轻的人,能捡到三四十块钱一天,交了十块钱管理费,还能剩二三十块钱!我们这种老头子,最多捡二十块钱,交了十块钱管理费,还剩十块钱,还不如我到偏僻一点的地方,一天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