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几乎是落荒而逃从刘非凡家出来了。
她脸色绯红,羞愧难当,低着头急匆匆跑了。
屋里,刘非凡手里拿着湿毛巾,呆若木鸡。
吴雪围着他转了一圈,讥讽道:“刘非凡,纸巾还不够你们用,还拿毛巾啊。”她用两根手指从刘非凡手里将毛巾掂起来,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道:“哎呀,一股好大的骚气。”
刘非凡讪讪道:“小雪,你别乱说。刚才是鱼汤烫到沈露了。”
“是吗?”吴雪扫一眼桌上的菜,赞叹道:“色香味俱全哦。可惜还差了一点东西。”
刘非凡问:“差什么?”
“一个烛台,一支红酒啊。浪漫是需要营造出来的。刘非凡,你现在还没学会浪漫吗?”
吴雪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将刘非凡敲打得鸡零狗碎。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刘非凡努力解释着说道:“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沈露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吴雪满脸不屑道:“我早就知道她对你有企图。这不,趁我不在,勾搭到了一起了吧。”
刘非凡被逼急了,脱口而出道:“吴雪,我还没问你,武工车上的胸罩是怎么回事,你却倒打一耙过来,有意思吗?”
吴雪一愣,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你放屁!”她突然破口大骂起来,“刘非凡,什么胸罩啊?你想血口喷人吧?”
刘非凡冷静了下来,他低声说道:“好啦好啦,我们不吵了。我问你,你这几天去了哪里了?我被人以谋杀的罪名关在看守所里这件事你知道吗?”
吴雪想也没想说道:“我知道。而且我知道是武副书记授意赵天生的。”
“他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刘非凡长叹一声道:“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吴雪没吱声了。她将包扔在沙发上,推门进了卧室。
刘非凡没有跟进去,他能理解,任何女人看到刚才他与沈露这一幕,都会免不了生出怀疑出来。
他自信自己身正不怕影邪,误会早晚有一天会解释清楚。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刚才质问胸罩这件事,会不会伤了吴雪的心?
没一会,吴雪拖着皮箱出来了。
刘非凡赶紧起身拦住她问道:“你干嘛?”
吴雪面无表情说道:“我们离婚吧!”
“离婚?”刘非凡顿觉五雷轰顶。他慌乱说道:“我们不开玩笑,不开玩笑好吗?”
吴雪冷冷笑道:“我没开玩笑。刘非凡,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吧。”
刘非凡吼道:“要走也是我走,你走去哪里?”
吴雪有地方去,她家就在县城。吴雪父母都是剧团职工,她父亲是琴师,母亲是舞美。不像他刘非凡,家在乡下,城里连个亲戚都没有。
被刘非凡一吼,吴雪还真没走了。她将刘非凡打量一番,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走吗?你走啊。”
“我们谈谈好吗?”刘非凡努力争取着机会,“谈谈我再走。”
吴雪摇了摇头道:“不用谈了。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刘非凡将心一横道:“还是我走。”
直到站在楼下的花坛边,刘非凡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怎么也没料到他与吴雪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
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窗户,他自嘲地笑了,心里想,自己这是被扫地出门了吗?
他蒙冤被关,从救人英雄变成谋杀嫌疑人,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历历在目。
吴雪突然回家,撞见那一幕确实会生气,但她应该相信丈夫,相信自己的闺蜜啊。她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态度那么坚决对要求离婚,是她对自己失望了,还是另有隐情?
来来往往的人看见刘非凡,都客气地打着招呼。
县城就那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平梁县又地处偏僻,平常就没多少陌生面孔。何况,娶了吴雪,刘非凡也就成了名人。即便他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会知道他是吴雪的老公。
遭陷入狱,妻子离婚。仿佛一夜之间,他的命运便跌进了谷底。
而且他强烈地感觉到,他与武工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再调和。
离家后的刘非凡,还真不知道去哪里。
在团委工作几年,同事以女性居多。他一个男人,总要与女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对。县城就那么屁大的地方,谁家有点风吹草动,不用半天便会传得满城风雨。
吴雪要离婚的事,让他越想越气。本来他心里一直在疑惑,那天坐在武工车里的她为何连胸罩都没带?掉在地上的胸罩究竟是不是吴雪的呢?
如果是,这要作何解释?
联想起过去听到的关于妻子与武工的风言风语,他心里涌起来一股屈辱,恨不得上楼去一脚踹开房门,揪住吴雪的头发质问她,“你在外面究竟有没有其他男人?”
想归想,他还是按捺住了这种疯狂的念头。毕竟,刚才与沈露的一幕,在外人看来都是那么的暧昧。
他想回老家。可是老家在远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