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凡与鲁小佳回到伏龙山镇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白天,他们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一天。鲁小佳显然早有准备,来拦车之前,已经备好了干粮。
他们不想在大白天回到伏龙山镇,就是怕被发现。
白天,刘非凡分别与孟伟和俞教授通了电话。昨晚一宿未归,他得有个说法。好在孟伟态度很开明,他表示只要俞教授不追,他绝不会拿此做文章。
俞教授没多说什么,他就一句话,“小刘啊,注意安全!”
今晚,他计划与鲁小佳再探洗矿场。别的不管,洗矿场已经严重污染了涞水河,他必须拿到证据,要求取缔洗矿场。至于鲁小佳爸妈和记者的事,暂且先不去管他。
在鲁小佳这里,伏龙山矿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刘非凡了解得七七八八。
通过鲁小佳的介绍,伏龙山矿给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一个深藏罪恶的地方。据鲁小佳说,五年前,伏龙山矿曾经发生过一起矿难。下去三十几人,却只有五个人回到地面。
但这件事一直被死死地捂住了,失踪矿工家属找矿上要人,不是被打,就是被关。
如今,本地人几乎都不去矿上干活。他们担心哪一天灾难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关键一点是,伏龙山矿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非但不赔偿,还会威胁人。更让老百姓害怕的是,镇政府都是帮着他们说话。
在伏龙山镇人眼里,整个伏龙山镇都是老板高成林的天下。
高成林有钱,出手也很大方。特别是遇到漂亮的女人,他一掷万金常常脸不红心不跳。
鲁小佳讲了一个故事,某年他矿上一个年轻矿工结婚,出于礼貌邀请他去喝喜酒。高成林倒也给面子,带着一帮手下过去了。
一到人家家里,发现新娘子长得貌若天仙,不禁动了心,当即将新郎叫到跟前来,甩出十万块说道:“钱归你,女人我带走。”
新郎怎么可能愿意?便陪着笑脸说道:“高总,莫开玩笑。”
高成林大怒道:“你看我是在给你开玩笑吗?钱少你可以说,人我一定带走。信不信我砸你场子?”
新郎当然知道他的厉害,得罪了他,不但自己工作不保,自己女人不保,还可能被高成林狠揍一顿。他也明白高成林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无非是贪恋他新婚妻子的美色。
于是,他忍着巨大的屈辱悄悄对高成林说道:“高总,钱我不要。要不,我让她陪你一下?”
男人是这样想的,只要高成林不将他的女人带走。女人还是自己的,受点屈辱就一口咽下去算了。如果与他对着干,肯定是人财两空。
高成林对男人的答复倒还满意,当着满堂宾客的面,他大摇大摆进了新房,门口让手下人守着,苍蝇都飞不进去。
谁料,高成林遇到了一个刚烈的女人。
然而,一个弱女子,那是人高马大的高成林对手?
等高成林走了之后,一众人涌进新房,发现新娘子已经将自己吊在了横梁之上,人已咽气。
此事在当地引起轰动,愤怒的乡亲们聚集起来去矿上讨要说法。却被矿上早就准备好的几百黑衣人打得四散而逃。
伏龙山镇政府出面,给出的结论是新娘子是自杀,与高成林没有关系。出于人道主义,伏龙山矿一次性补偿给新郎家五万块钱。
刘非凡听到此处,肺简直要气炸。
他强忍着愤怒问鲁小佳,“你说的都是真实的事?”
鲁小佳苦笑道:“你觉得我会编一个故事给你听吗?你可能对我当初没有就范有怀疑吧?”
刘非凡讪讪道:“我没有这样想。”
鲁小佳哼道:“算啦,别骗自己了。我也告诉你吧,他高成林不敢强迫我,是因为我说了,我不会像别人那样寻死。他若敢动我,我会杀他全家。”
刘非凡嘿地笑了出来,他看着弱不禁风的鲁小佳道:“看来,你的狠,吓到他了嘛。”
鲁小佳不屑说道:“他们有钱人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怕死吗?他死还不算,我要的是他们一家人死。”
刘非凡看见鲁小佳眼里射出一股杀气,心里不觉泛起一丝寒意。
“对了,出那么大的事,镇里就这样处理?怎么不告到县里去?”
“有用吗?”鲁小佳说道:“人家上上下下都是一条线的,别说县里,市里省里他们一家都去过。结果还是叫镇里干部带回来,一回来就关小黑屋。一关就是一个月。谁能坚持得了?”
“这么说,他们一家放弃了?”
鲁小佳沉声说道:“还能这么样呢?儿子疯了,老子一双腿被打断了,就剩下一个哭瞎了一双眼的老娘,一家人凄凄惨惨的,活得不成人样了,家破人亡了。”
“太黑了!”刘非凡叹口气道:“小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鲁小佳苦笑道:“我一个姑娘,肯定是奈何不了他高成林的。但我相信老天爷不会不管。当然,我也盼望有一天,我们伏龙镇来一个包青天。”
刘非凡沉默不语。他现在是思想很复杂。原本他只想通过获取第一手资料,写好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