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斗镇镇政府会议室门口,站着三斗派出所的两个公安。
屋里,余琴低垂着头坐在一个角落。陈太平书记与刘非凡他们都在等县局的赵开生赶过来。
余琴下山,陈太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亲自给平梁县政法委书记杨六神打了电话,让他安排县局来人,将余琴带回去县里调查。
余十八请陈书记先走,他等县局来人就可以了。但陈太平不肯,他表示,他一定要亲手将余琴交到办案人员手里。
陈太平此举看似有点多余。但是,谁都明白,陈太平这样做,就是在给公安方面的人传递一个信号,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胡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县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赵开生带着人亲自赶来了。
赵开生一脚踏进会议室里,便直奔陈书记面前。
他啪地先敬了一个礼,声音洪亮说道:“报告陈书记,我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赵开生,奉政法委杨书记之命,赶来听候陈书记调遣。”
陈太平颔首道:“赵大队长,辛苦了。”他将目光去看余琴,说道:“听说,你们在找这位叫余琴的姑娘。现在人已经找到了,请你带回去,认真审查。”
赵开生嘿嘿地笑,低声解释道:“陈书记,这个案子已经按当事人的要求撤销了。所以,人已经没有必要带回去了。”
“撤销了?”陈太平惊异地问道:“为什么要撤销?”
赵开生尴尬道:“当事人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啊。”
陈太平冷冷道:“意思就是说,当事人不追究了?”
赵开生道:“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材料不多,按照办案规定,此案能否立案,有待商榷。如果刑事立不了案,就属于民事诉讼了。民事诉讼我们可都是坚持民不诉,官不究的原则的。”
陈太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有些狐疑地问道:“不过,我听说,武少雄侵犯他人在先,而且采用了非常卑劣可耻的手段。这件事,你们也没打算追究?”
赵开生紧张道:“陈书记,这都是道听途说的话,并没有证据证明啊。”
刘非凡插了一句话说道:“赵队,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们只要去县医院找当事医生调查就清楚了。”
赵开生看了看刘非凡,似笑非笑着说道:“小刘书记,办案这件事,我们都是有程序的。你说的这件事,我们回安排人去做专门调查。不过,余琴直到今天才现身,不是我们找不到她,但为什么不去找呢?一是当事一方撤案了,二是我想给大家都留点面子。”
他的这几句话不软不硬,但大家都从他话里听出来了一些意思。赵开生就差没有明说了,他知道余琴是刘非凡藏起来了,而且也知道他把人藏在哪里。
因为案子都撤销了,带余琴去调查就没有了必要。
也就是说,原来闹得满城风雨要抓余琴的事,到此已经结束。余琴恢复了自由。
柳月连忙要带余琴回家去收拾。余琴在三斗山上呆了快一个月。这段时间,基本是余十八的老婆和柳月每天轮流上山去陪她。
现在突然宣布没事了,余琴控制不住自己感情,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她走到陈太平跟前,深深鞠了一躬。
陈太平连忙伸手去扶住她,充满感情地说道:“余琴同志,是我们对不起你啊。请你放心,平梁县的丑恶,我陈太平一日不扫除干净,死不瞑目。”
余琴被柳月带回去了,陈太平看着还没走的赵开生狐疑地问道:“赵大队长,你还有事?”
赵开生讪讪笑道:“我奉了武书记的命令,特意过来保护陈书记的。”
“保护我?”陈太平惊异地看着他道:“我有什么好保护的?不用了,你自己去忙吧。”
“武书记的指示,我不能违抗啊。”赵开生说得一本正经,“陈书记,现在社会治安复杂,您出门在外,身边不能少了保卫人员。这是我们的失职,请陈书记批评。”
陈太平脸色一沉道:“我说不用就不用。你们要保护的不是我陈太平一个人,而是整个平梁县的人民。”
赵开生尴尬不已,陈书记这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他再留下来,就显得没意思了。他只好叮嘱三斗派出所的干警,切实做好领导的保卫工作,绝不能出现一丝纰漏。
赵开生一走,陈太平便提议去余十八的办公室。
门一关上,陈太平便说道:“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三斗山上这批金丝楠木的问题吧。”
余十八不作声,这片耗费了他家几代人心血的金丝楠木林被发现,重见天日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他知道,陈书记不会扔下这片林子不管。毕竟,这批木材一经问世,必然引起轰动。由此将给平梁县带来滚滚财源。
“林子必须保护好!”陈太平说道:“我看,有必要安排专人看守。”
胡继国赞同道:“陈书记您说得对,我看,还必须是武装看守。毕竟,这随便一棵金丝楠木,就可以发家致富啊。”
陈太平去看余十八,笑了笑道:“十八,你有什么想法?”
余十八瓮声瓮气道:“我服从组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