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脉络,从来都是清晰的。
一条线上的人,都会紧抱成团。他们会勾心斗角,但在遇到外界侵犯时,绝对会一致对外。
莫遵义与梁山,都是周一顺这条线上的。他们两个也是很得周一顺倚重的人。周一顺仕途顺风,一路去了北方,当了一方诸侯。留在中原省的莫遵义和梁山,都想追随他而去。
然而,周一顺的能力,还不足以轻易调动他们。毕竟,舆论是每一个身在体制内最忌惮的东西。
莫遵义与梁山两个人都知道彼此在周一顺心里的位置。争宠是他们每日必须遇到的问题。梁山性格豪爽,做事不拘小节,人缘比起莫遵义,似乎要好不少。
莫遵义阴柔,大事小事都装在心里。不是他最亲近和信任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梁山不管什么场合,都不会去顾忌别人的感受。心里想着什么话,脱口而出。
比如,他当着刘非凡和殷实的面,大言不惭说莫遵义是他手里的败将。这话换了谁,都不会轻易说出口。
不管怎么样,莫遵义大小也是一个地级市的书记。这在普通老百姓的心里,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了。
但梁山似乎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层。
菜上桌,酒进杯。梁山端起酒杯感叹道:“今天老莫派你们两个小的来,他是怕我了嘛。不过,你们两个,应该是老莫最信任的手下了。你们该感到荣幸啊。”
刘非凡连忙说道:“梁书记说得对。莫书记很重视我们这些手下的发展。”
梁山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老莫在提拔人的时候,还是欠火候啊。”
刘非凡觉得梁山的话有点刺耳。他轻蔑地将他和殷实称作“小的”。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胸口发闷。
殷实却好像充耳不闻,他端了茶杯,款款说道:“梁书记,您是知道我的,滴酒不沾。今晚就由小刘书记陪你开心了。”
梁山瞪大了眼,盯着殷实看了好一会,“小殷,你不喝?”
殷实陪着笑脸道:“我其实很想陪梁书记喝一杯。只是我这个人啊,命贱,一沾酒就倒。倒就算了,喝酒对我而言,比上刑还要痛苦。”
梁山冷冷一笑道:“你不喝,老莫派你来干嘛?监督我?”
殷实连忙道歉道:“不敢不敢。梁书记言重了。我本想舍命陪君子,可是君子在前,我想舍命,也没道理啊。”
梁山将手一摆,转过头问刘非凡道:“小刘,你不会也像小殷这样吧?”
刘非凡小声说道:“梁书记,我虽然酒量不大,但是我胆大。敢喝。”
梁山笑了,冲着殷实挥挥手道:“小殷,既然不敢端杯,你就做个伺酒郎吧。”
殷实尴尬起身,讪讪笑道:“好啊,梁书记的指示,我必须遵照执行。”
一个人的性格,从喝酒上就能看出来。喝酒豪爽的人,为人一定豪爽。喝酒扭扭捏捏的人,一定是城府很深,鬼点子特别多的人。
他们起初用的是小酒盅。三杯过后,梁山见刘非凡丝毫没有怯意,便叫人换了大杯。
大杯一杯,足有三两。一般人一杯下去,基本进入醉酒状态。而梁山在一连干了三杯后,照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谈笑风生。
反观刘非凡,似乎也没表现出一丝醉态。
梁山便叫人换上了碗。
刘非凡求饶道:“梁书记,再喝,我可能就要倒了。”
梁山笑眯眯道:“倒了就灌肠嘛。小刘,你要不敢喝,趴地上学三声狗叫,我饶了你。”
刘非凡装作为难道:“梁书记,学三声狗叫可以,能不能不趴地上叫?”
梁山摇着头道:“不行。什么事都得讲规矩。你不能坏了规矩。你们的莫书记,就在我面前学过狗叫。”
他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刘非凡面前满满的一碗酒道:“喝还是不喝,你自己决定。”
刘非凡苦笑道:“梁书记,我喝了,你就不要这样喝了。”
“一视同仁嘛!”梁山严肃道:“你要喝了,我不喝,算我欺侮你。这样的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刘非凡刚才亲眼看见殷实是将整整一瓶酒倒进碗里的。这么说,这一碗酒就有一斤。
茅台十年醇,酒精度数都在53度,属烈性白酒。普通人细水长流,喝个半斤一斤的,还是有不少人能支撑得住。如果一口气喝下一斤白酒,估计没有几个。
殷实准备的酒,肯定都是真品。但酒终归是酒,真品还是赝品,喝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重要了。
刘非凡想起殷实在他办公室交待的话,心里直犯嘀咕。
莫书记避而不见,自然有他的打算。让刘非凡出面接待梁山,一定是早就想好的对策。
他起初以为梁山海量只是一个传说。现在真刀真枪干了一遍,他才明白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梁山酒量之大,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如果殷实一起端杯,他还有胜算。可殷实宁愿当个伺酒郎,也不愿坐下来一起喝,这就让刘非凡心里有点没底了。
殷实交代,不管用什么办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