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远处快速走来一支黑压压的军队。
众士兵皆虎背熊腰,人高马大,手持长枪,周身铁衣烁烁,聚在一起,宛如黑云压境,非常慑人。
而为首三人,赫然是将军府的陆恒、徐三和陆云。
“刚才那阵激烈的声响便是这个方向传来的,怎么突然又消失了?”
陆云皱眉,远眺看向四方。
“咦?你们看,这里好像有战斗痕迹。”
陆恒指向狼藉的地面,脸色有些震撼,不确定道:“这破坏力也太恐怖了吧,地面都打崩了,难道刚刚是两名武元境强者在此对决?”
入眼扫去,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沟壑,到处都是深坑,连落脚的地方都很少。
“武师境肯定无法造成如此大的动静。”
陆云点头,神情逐渐凝重。
他们借助暗哨的消息,一路尾随翠云居的青衣少年到此。
但赶到时,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有令人窒息的战场残骸。
徐三早已看到,在二人说话时,便已经上前查看。
他年过半百,头发花白,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战场,沉声道:
“如此惊人的破坏力,即便老夫也难以做到,从战斗痕迹来看,应是两名用剑的强者,且实力应该介于武元境后期至武元境巅峰!”
他本身就是武元境七重,很清楚个中的实力差距。
虽然他也位于后期阶段,但是七重境和九重境巅峰,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这是.......”
忽地,徐三锐利的眸子察觉到什么,向前走去,随后蹲下身子,捏起一块金属碎片来。
“这应该是黄阶下品兵器的残骸......刚才的战斗究竟有多么激烈,连宝器都打碎了。”
看着洒落一地的剑形碎片,他有些骇然。
“此等高手即便燕国也是屈指可数,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对决?”
徐三沉下眸子,神情明灭不定。
陆云则是暗松了口气,
如此级别的强者肯定不是陆恒和陆钧言口中的青衣少年。
一个五十六岁的少年,纵使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比肩武元境巅峰吧?
就在这时,
一名将领发现了什么,连忙上前道:“大人,这边地上有一行马蹄印。”
闻言,徐三快步上前,探查一番后,沉声道:“不会错,这马蹄印与我们一路来的完全相同,应该就是那青衣少年。”
“这马蹄印非常完整,是打完之后才留下的,那青衣少年想必没有走远。”
陆云眸子微眯,彻底放宽了心。
眼底这一幕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测,不可能是一个少年所为。
“顺着这个方向,加快速度继续搜捕,天黑之前务必将其斩杀!”
徐三下令,众人一路向北,加快脚步行军。
........
与此同时,两个时辰后。
陈仙临来到燕国边境。
此处植被稀少,多沙漠戈壁,时有黄沙弥漫,非常枯燥荒凉。
他策马而驰,又走了五公里左右。
前方出现一个石块垒砌而成的村子。
村子很小,也就百十来户人家,一眼扫去,全都是黄石堆砌的房子,看起来非常贫穷。
不过村民却很友好,见到他的瞬间,便热情地将他迎进了村子。
“小哥,你是燕国人吗?来这里作甚?”
“小兄弟长得好生俊俏,可曾婚嫁?不如老朽将自家的孙女介绍给你可好?”
“........”
一伙人如众星拱月般围着他,男女老少皆有,投以好奇的眼神,问这问那。
“你们这是干啥,别吓到人家,都散了吧。”
村长闻讯而来,年过古稀,身躯佝偻,眉毛全白了,笑得很是慈祥。
村长的话还是好使的,村民们顿时散开,忙自家的事情去了。
“呵呵,我们黄石村好久没有外人前来了,小哥,你途经此地,可是打算离开燕国?”
村长拄着拐杖,好奇地打量起陈仙临。
“老丈说得不错,在下偶经此地,见村子建在一片黄沙之地上,觉得有些好奇,顺带过来一见。”
“最近天气干燥,你一路长途跋涉,想必也累坏了,不如先来老朽家中歇歇脚,喝一杯茶水解解渴再离去。”
闲聊几句,村长非常热心,将其接到了家中。
陈仙临笑了笑,对老人印象不错,没有推辞。
村长家中非常简单,陈设朴素,全都是石头或木头做的家具。
两人围着石桌坐下,村长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陈仙临。
村长喝了一口茶,盯着后者的面容,生出诧异之色:“嘶,我观小哥你的面相俊逸脱俗,眉眼之间更是透露出一缕帝王之相,天生贵胄,卓尔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啊!”
“老丈,你还会看相?”
陈仙临微微讶异。
“祖上倒也出过了不得的大人物,传下来一些书籍,老朽虽天赋不佳,但也多少懂得一些。”
村长呵呵笑着,慈祥的表情中隐隐透露出些许的骄傲。
蓦地,老人意识到什么,惊疑道:“莫非小哥你是燕国王室之人?”
陈仙临摇摇头,淡笑道:“偏荒小城走出来的,可不是王室弟子。”
对此,村长很是不解。
他站起身来围着陈仙临转了两圈,满脸咋舌道:“不该啊,按照书中记载,小哥你的面相生而不凡,凌驾于世俗凡尘,当为一代雄主,怎会是小家族的弟子?”
说到这,老人眉头微蹙,追问道:“小哥,你可知自己的生辰八字?老朽或许可以断出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还真不清楚。”
陈仙临眸光一凝,这老丈懂得可真不少,如其所言,其祖上或许真出过不得了的大人物。
不过,他连原主的父母都未曾一见,又谈何知晓自己的生辰?
“这样啊.......”
村长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朝着院外呼唤道:“虎娃,有贵客来了,去地窖把爷爷那瓶女儿红拿出来。”
\“知道了。\“
院外传来回应。
不多时,一名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抱着一瓶酒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小男孩穿着与其身体格格不入的宽大袍子,似是大人的衣服改制而成。
他戴着一顶虎福帽,眼神大而明亮,炯炯有神,抱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来,脸蛋红扑扑,肉嘟嘟的,憨态可掬。
唤作“虎娃”的小男孩,有些吃力地将酒瓶放在桌子上,嘟囔道:
“爷爷,这瓶三十年的女儿红,你即便过年都不舍得喝一口,怎么现在又要喝了?”
他瞪着大眼,向陈仙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