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边陲小镇鹿零镇,孙梦挽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因为灾年,所以此时的城门外围有着不少的流民,虽然看着十分可怜,却也无能为力。
富的富死,穷的穷死,就算现在孙梦挽想要做些什么也是件难以登天的事情。
孙梦挽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有些事情她做不了,但有人能做。
就在这时城内传来了沉重的车轮声,
城门外原本还颓废的灾民,好似知道是什么一般,都起身往城门口张望。
车轮声越来越近,从城门走出几人身后拉着一个大车,车上共有四个洗澡盆般的大木桶。
城外的灾民看到大车出现,都慢慢站了起来,自觉的排起了长队,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碗。
大车停在了城门口不远处,拉着车的几人将车停好后,便拿起手中的勺子舀起大桶内的东西,开始给来排队的人手中的碗装满。
在那群人中,孙梦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个 英俊的少年郎,清秀的面孔上有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虽身上一袭深青色有些陈旧的长衫,却遮不住少年那俊俏的脸庞。
这个英俊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孙家在镇上读书的小儿子,孙梦挽的小叔叔孙田烁。
看着孙田烁那模样,孙梦挽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孙老太婆和孙老头子,能生出这么好看男孩来。
不管怎么看孙田烁也不像是孙家人。
“喂喂喂!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之前给虽然稀了些,但怎么也算是粥,现在这个是什么?水吗?”
一个男子站在施粥的车旁,将碗里的东西倒回锅中,怒声质问道。
那个男人粗大的嗓门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很多看热闹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
“大伙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啊!?你们要是施不起,就不要夸下海口,给了我们希望现又这么折磨我们。”
“就是啊!一天就这么一顿,还这么稀,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还不如让我饿死在这城门外。”
“你们这个还不如我直接喝水算了,这不是害人呢吗?”
“你们怎么说话呢!你们爱吃不吃,这也是我们省下的口粮。”一个穿着青色长衫书生模样的少年有些不服气的道。
“你们看看他们说的什么话?你们以为我们是想吃这个才来这里的。”一个破衣烂衫的男子将自己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怒指着那书生道。
“要不是你们不让我们进城,我们能沦落至此,我们要不是活不下去了又怎么可能会求到这来。”粗大嗓门的男子也怒骂道。
“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是吧!不过是为了你们的好名声装装样子罢了,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就来折磨我们了。”一个身材消瘦的女子也跟那几个起哄的一起骂道。
“你们……!?青色长衫少年不服气的还要说两句,却被一旁的孙田烁拦了下来。
“何杉华……不可。”孙田烁摇了摇头让这少年不要再说了。
“可孙兄他们说的太过分了,就这些东西,我们也是……!?”何杉华还要反驳,再次被孙田烁阻拦。
孙田烁双手叠拳放在胸前,冲着灾民行了一礼道:“各位真是十分抱歉,我们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足以让大伙温饱,可现在这些是所能拿出的最多的粮食了,灾年持续了这么久,现在不管是城里还是城外,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不是不知,知府大人也在想办法。”
“想办法?这话都说了多久了,每次都是想办法,直到现在连河里的水都越来越少,你们还说在想办法,你们到底是在想办法,还是等着将我们这些人熬死了,你们就能有多余的口粮了。”那粗大嗓门的男子怒骂道。
“这位兄台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也附近村中的穷苦之人,几年来家中颗粒无收,城中也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无法温饱的百姓,在坚持几日等朝廷的救济粮一道,就定会有粮食发给大伙。”孙田烁一脸谦逊道。
孙梦挽不免摇了摇头,孙田烁的这几句话对一般的流民来说那肯定是有用的,可这些人明摆着就是诚心来闹事的,怎么可能被孙田烁这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而且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朝廷的救济粮下不来的事实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又怎会相信孙田硕几人的话。
还是太稚嫩了,孙梦挽看着正在安抚刘明的孙田烁不免心中感慨道。
“呵!穷苦之人?你一个书生也敢说自己是穷苦之人,连续五年大旱,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你家人还能出得起钱送你读书,你还有脸说你是穷苦之人,理解我们的感受?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苟延残喘的来到城门口,连门都进不去,风餐露宿的这般也算是活着吗?我们的感受你理解的了吗?”那破衣烂衫的男子怒吼道,眼中还不禁滴下下几滴泪水。
甚至还有周围一些人被这男子说的,都开始哭了起来。
孙梦挽还真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演技,这不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我们要进城!让我们进城!”
“我们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这种猪食我们不吃,给我们粮食!”
“一定是他们城里的人私吞了我们的救济粮!”
“还我们救济粮!还我们救济粮!”
一瞬间,场面变得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