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玖笙一连几日都往傅知砚书房跑。
——笃笃
敲门声刚响起,没等室内的人开口,玖笙便推开了门,今日的她没有坐轮椅,而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自己走过来的。
“大哥!我又过来啦!”
傅知砚眉眼带笑地望向门口,有一瞬的错愕。
自见她以来,她从来都是坐在轮椅上出行的,腿上不论何时都是盖着薄毯。
今日的她挽着简单的小发髻,脸颊两侧微微散落下一缕调皮的发丝,穿着一件玫瑰锦纱旗袍,身姿婀娜。
她的面容是那种极其妖艳的类型,漂亮到带了攻击性,那双狐狸眼像是来勾人魂魄的妖精。
受伤的腿,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模样,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腿上的肌肤更是瓷白细腻。
如果不是走路的姿势,倒也看不出来有何区别。
因着女子的到来,黯淡的室内似乎被这一抹艳色随之点亮。
傅知砚的关注点却不在此停留,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怎么不坐轮椅自己走过来了?”
她身后没有跟着丫鬟,应当是自己一人来的。
瞧着她行动的困难,不知为何居然会生出几分心疼的心思。
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他扶上了她的手和肩,把她带往椅子上坐下。
触上的是与自己不同的香滑软腻。
玖笙笑眯眯得回他上句话:“我不想一直坐着轮椅,偶尔还是得自己走走的。”
松开她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着手掌的余温,掩在身后的指尖摩挲了两下。
因着疼痛折磨的头疾,也因接近她而得到了缓解,不由贪婪地轻嗅。
这几日他问过她用的是什么香,自己也让青云去买了同样的,可是效果完全就不一样。
常年处于深渊中病痛折磨的人啊,绝对会自私地抓住能够让自己舒缓的机会的。
“你的腿…可还有得治?”
傅知砚知道这是她的伤疤,但还是忍不住地想:如果没有这腿疾,她应该会更加的完美。
他们同样是身体有缺陷的人,自然理解她的心思是如何。
“啊……没得治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玖笙听到他的话,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只是里面夹杂的失望和委屈还是被傅知砚发现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好像蒙上了一层灰,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轻摇了两下,就听到她软哝的低语: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啦……”
两人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越发地随意,像朋友,更像知己。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
傅知砚发现自己的头疾已经许久没有再犯了,好像...
是从与玖笙接触的那天开始,便是睡也睡得好一些了。
平日里几乎睡不上三四个时辰,如今一夜好眠。
跟在身旁的清云直说他气色看上去都好了不少。
傅知砚不解,究竟是因为什么?
......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傅霖臣也没有辜负天道的眷顾,生意便有了起色,更别说还有三姨娘的帮衬了。
现在的他走路都硬气了几分,只不过在池舒面前虽然不满,却也还是会按捺下性子。
无他,现阶段的他确实是靠着三姨娘的帮衬,没有玖笙在两人中间连轴转,确实也不会有他如今的起色。
许是生意场上的得意,连带着对玖笙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这日傅霖臣回来时比往常早一些,明日有个饭局,三姨太说想看看玖笙,便让他带着一起。
傅霖臣这才想起玖笙这个妻子。
到玖笙院里时,她正好在用晚膳,看见傅霖臣进来淡淡扫了一眼,“相公回来了?用饭没。”
虽然和以前的态度相差无几,但傅霖臣却不知为何,有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个女人只要性子收一收,不要那么尖锐,也有几分贤妻的意味。
“嗯,还未曾。”径直在桌前坐下。
丫鬟添上了副碗筷,没有针锋相对,两人不说话的时候倒与平常夫妻无异。
“明日早些起来,同我去一趟商会。”傅霖臣放下筷子,对着玖笙道。
玖笙挑眉看向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不成?
“什么事,傅二少竟然愿意带我出门了?”
玖笙语气中的嘲讽不加掩饰,原主与傅霖臣婚后,他是没有带她出现在外人面前的。
虽然是为了得到三姨太的帮扶才娶的她,可心中还是介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是个瘸子。
傅霖臣听出她语气中的嘲弄,想到她确实在中间帮了不少忙,竟无端从她感受到了一丝委屈。
解释道:“你是我夫人,当然得让大家见见,明日你娘也会在。”
听到傅霖臣的回答,玖笙也知晓缘故了。
“我说呢,怎会有如此的稀罕事....”傅霖臣听她嘀咕了一声,又听她道:“不过也是好久没见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