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猪狗,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
周慕琪被众人簇拥着,像是一朵盛放在百花中那朵,最鲜艳最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我有名字……”陈央央小声辩驳,努力将拳头握起来。
周慕琪脸上的笑意变得凶狠:“我说过多少遍,你不配有名字!还有,我让你做的事做了没,谢兰昭那个贱人死了吗!”
陈央央没有回答,脑子里反复着刚刚冯葭跟她说的话。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她们吗?
周慕琪怒吼:“说话呀!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对她们都狠一点,扇过你一巴掌的,你就扇回去两个!
周慕琪因为生气,脸扭曲变形:“陈猪狗,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敢瞪你的,你就要有把她眼珠子挖出来的决心!
……
陈央央再抬头,眼睛里多了一份坚定,她走到周慕琪的跟前,就在对方愤怒的要给她一耳光的时候,她抬手,先她一步打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
周慕琪的手还举得高高的,脸却被扇到了一边,她的嘴角笑意瞬间僵住。
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矮矮小小的少女,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
“你疯了吗?陈央央!”周慕琪近乎嘶吼。
“啪”的一声,这次是右边。
“这是我还给你的!周姑娘!”
“你个猪狗不如的杂碎!”周慕琪捂着脸,双眸点火:“给我上!今天不把这小娘皮打到吐血,我就不姓周!”
几个为周慕琪马首是瞻的少女,立刻将陈央央包围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凶狠。
周慕琪喊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然而那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女子,此刻大喊:“我看谁敢过来!”
言罢,便将那黑笼子打开,掐着七寸将那条竹叶青拎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众人:“谁敢过来,谁敢过来就咬死谁!”
众人立刻害怕地后退一步,这可是竹叶青!被咬一口的话很容易丧命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贸然上前。
“给我上啊!抓住她!”周慕琪在远一点的地方发号施令,声音淬着毒:“陈猪狗!敢拿着我的东西反来威胁我?找死!”
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上啊!蠢货!”周慕琪看她们迟迟不肯动手,气得踹了其中一个一脚。
那人被踹得往前扑了两步,差点就扑在了毒蛇身上,差点被咬了一口,吓得大喊大叫,拍着全身,仿佛把手脏东西拍掉。
“没用的东西!”周慕琪骂道。
“你怎么自己不上!”有个人开始小声抱怨了,被周慕琪一瞪,又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陈央央一面拿着毒蛇防备着有人偷袭,一面看向周慕琪的身后,忽然扬声道:“那你就是承认,这蛇是你买的,就为了要咬死谢兰昭的,对不对!”
周慕琪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有病!知道还要问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
周慕琪被她激怒了:“是又如何!”
“就因为谢兰昭那日在学堂上让你出丑,你就要杀了她,可我从来没有惹过你,你为何又要欺凌我?”
“自然是看你蠢!”
“那其他人呢,这书院里有多少被你欺凌过的人!你为什么那么对她们?”
周慕琪抱臂,高高在上道:“她们自然也蠢!”
“那陆覃呢?她也蠢吗?他可是我们书院里功课最好的,最受老师器重的人,你为什么要杀她呢!”
“因为她……”
“慕琪!”谢袭衣从身后跑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狠狠摇了摇头。
周慕琪回头,只见顾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着一队人跟过来,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着了陈央央的道,把罪行当众交代了!
“周慕琪!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欺凌过那么多同窗?甚至还买了条毒蛇要咬死谢兰昭?”顾院长厉喝,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顾院长,我……”周慕琪这时候也有一丝害怕,但是很快,她又不慌了。
谁不知道这顾家私塾的顾卫风院长,是迂腐的儒学书生,最是讲究名声,一年前陆覃死时,动静闹得那般大,他都想法子压下去了,这一回不过是她伤人未遂罢了,顶多就是被他教训两句!
这样一想,周慕琪不再害怕,坦荡承认了,只是心里却盘算着,等到下次有机会,她绝对不会让陈央央那个贱人再有开口的机会!
果然,顾院长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好在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故,便罚你去跟谢九姑娘道歉,而后面壁思过三日!”
道歉加面壁思过,都称不上是处罚。
周慕琪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到众人忽然哇哇大叫起来!
“蛇!蛇!”
“陈央央被蛇咬了!”
……
蛇就在她手里,她怎么会被咬呢?
周慕琪不可思议地看向躺在地上,死命按着虎口一脸痛苦的女子。
陈央央嘴唇乌紫,一看就是中了毒。
而那碧绿的小蛇早就已经逃窜到树丛里,不见了踪影。
众人乱成了一锅粥,有的惊慌失措地逃跑,唯恐自己也被那毒蛇咬一口,有的则是吓得瑟瑟发抖,脚如同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拔不动。
顾院长一面派人去草丛里捉蛇,一面又赶紧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则赶忙走上去给陈央央检查伤口。
“顾院长,报官……”陈央央虚弱道。
“什么?”
“报官!”
陈央央疼得直吸气,却还是挣扎着请求:“蛇是周慕琪买的,她本来就是要杀人的!如今我中了毒,就是起了命案!院长!报官!”
“不可!”顾院长却皱眉,又安慰道:“你放心!大夫已经在路上了!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在听到要报官时,周慕琪身体摇摇欲坠,然而顾院长的话又让阴冷的笑容,重新爬上嘴角。
周慕琪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央央,好像在对她说,绝望吧!即便是你豁出命去,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陈央央眼中希望的光一刹那黯淡下去。
果然,还是不行吗?
自己又笨又蠢,根本不行的!
“啪”的一声,有什么被摔碎的声音。
所有人都抬起头,只见那流水长廊里,走上来一个穿着石青色长裙的女子,她面容青涩,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如幽静潭水一般,深沉得仿佛要将人都吸进去。
她厉喝道:“松槐,报官!”
“绝对不可!”顾院长豁然站起,他往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群仆从将松槐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