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毒妇还有什么话好说!时大人已然查清,这祸害人的药就是你托人采买!”
三殿下带着皇家的威严:“若是你用这药来诬害九姑娘,你便是最毒妇人心!当不起这丞相府嫡母!若是你用着药是来害本王与九弟……”
“那你便是谋害皇嗣,罪无可恕,夷杀九族!”
孟氏一下子瘫软下去。
“不、不敢,臣妇不敢!”孟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此刻真的慌了神。
谢子晟心下如火烹油煎,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略一思索,便了解了事情始末。定是母亲想要用仙鹤来陷害谢兰昭,谢兰昭便将计就计,来了一招借刀杀人!当真如母亲信上所言,这个谢兰昭心肠狠辣歹毒到了极致!
然而木已成舟,再无回转,谢子晟咬牙,正要跪下为母亲求情,却触及到了父亲谢乾对着他轻轻摇头,不由怔愣。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将头微微扭向一边,眼尾微微发红。
孟氏失魂落魄:“殿下!臣妇怎么可能敢谋害两位殿下!”
“那孟夫人的意思就是,这药就是为了诬害兰昭的了?”
孟氏狠狠剜了一眼龚惜音,心道多事,脸上却带着愧色:“殿下,臣妇错了!”
众人哗然,竟然真的是用来构陷府里姑娘的?
“你、你!”谢乾脸色铁青,孟氏不敢看他,只颤巍巍求情道:“是这个谢兰昭,太过恶毒!她在府里不服管教!公然与臣妇作对!”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杀她?”龚惜音不能理解,身躯不由自主的将冯葭挡在身后,“大夫人,你也是女子,你更应该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来说多么不易,直到女子贞洁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你便因为女儿不服管教,就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毁她清白,让她受世人折辱,这与用刀杀她有甚区别?”
“你就是个杀人凶手!”龚惜音道。
“我不是!她才是!”孟氏用手指着冯葭,“我的女儿瑶儿就是被她害死的!”
“母亲,云瑶姐姐是在去定远的路上突发恶疾去世的,这件事阖府上下都知道,”冯葭道,“是吗,父亲?”
谢乾脸色极为难看,如今已经够丢人了,他更不想再牵扯一桩丑闻徒添笑柄,对着孟氏吼道:“给我住嘴,你这个毒妇!”
“夫君……”孟氏想要去拉谢乾的袍角,却被他一下子躲开了,她的手在空气里僵住,只觉得难堪。
“就是有你这毒妇,竟然敢谋害府上嫡女?好在兰昭幸运,未被你所害!”谢乾道,“孟氏你无端生事,搬弄是非,败坏我谢家门风,我谢家自然也不能再留你!”
孟氏双唇颤抖:“夫君何意?”
“我要休妻!”
休妻?丞相竟要休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言。
谢子晟也被震惊到了,扑通跪下:“父亲,母亲也是一时糊涂,请您谅解她吧!”
冯葭却也跪下:“求父亲为女儿做主!”
谢子晟看着那人牙龇欲裂,只想要提剑杀了她心中才能得意痛快,可是现在不是教训的时候,谢子晟忍下怒火,只是低着头求道:“父亲,母亲与您成亲也快二十载,二十年挚爱夫妻,为您生儿育女,就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恕母亲吧!”
“父亲,您若是放任母亲,今日事后母亲必不会饶我,到时候兰昭怕是个全尸都没有!”
“贱人,你在说什么!”谢子晟气的肺腑都疼,“父亲!您别听她胡言乱语!
这些年母亲在后宅里为您安顿家业,您这才能在朝堂上无后顾之忧……”
“可是父亲,母亲在后宅搅动风雨,闹的阖府上下不得安宁,今日这一举,更是让谢家沦为笑柄,让父亲受同僚耻笑!”
“谢兰昭,你给我闭嘴!”谢子晟蹭一下站起来,简直想扯烂她的嘴,可是被谢乾一瞪,又不敢有动作。
谢乾心意已定:“来人,先将此毒妇给我拉下去!”
眼看着下人一左一右将孟氏拉了下去,谢子晟沉痛:“父亲!您不能这样!”
“住口!”谢乾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
谢子晟胸腔震荡,可还是理智还是拉出了他,半晌,他正欲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道女音。
“三哥,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
“什么?”谢子晟转身,横眉冷竖。
“三哥方才不是与我约定,若是没从我身上搜到可疑东西,你就要向着所有人的面向我下跪道歉,”冯葭看着他,“所以,跪下!”
谢子晟握紧拳头:“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竟然让我一个男子给你下跪?!”
冯葭笑了笑:“怎么,三哥是打算不认吗?还是说仗着有些军功就可以招摇过市,出尔反尔?”
“你!”
“跪下!”谢乾道。
“父亲!”谢子晟不可置信,竟然要他一个七尺男儿当众跪下,那他岂不是以后都会沦为京中笑柄?
“我让你跪下!”谢乾一脚踹在谢子晟腿弯处,这一脚带着十足的力道,谢子晟不察,膝盖打弯,一条腿重重磕在地下。
“道歉!”谢乾厉声。
谢子晟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半晌,另一条腿也跪下,俯首帖耳,但是脸上却带着磅礴怒气,一看就是被形式所迫:“九妹,三哥冤枉你了。”
“大声些,我听不见。”
谢子晟气的发抖:“……九妹,三哥冤枉你了!请你原谅!”
冯葭只觉得痛快无比,只是可惜,孟氏被人带下去了,否则看到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跪在她面前,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一分一秒的过去,谢子晟只觉得屈辱又难堪,可是碍于两位殿下在前又不敢造次,只能一直跪着,终于在耐心即将消磨殆尽时,冯葭道:“既然三哥诚信求过,妹妹自然没有再怪罪兄长的道理!”
谢子晟站起来,一张脸涨红,正要拂袖而去,又听她道:“等等!”
“又做什么!”谢子晟脸上充满厌恶。
冯葭将小诗扶起来:“三哥,你醉酒误事,强要了我这婢女的身子,是不是该负责?”
谢子晟两眼赤红,双拳握紧,在理智崩溃的边缘,从牙缝里挤出来:“负什么责?”
“小诗是家生子,虽然已经卖身契,可三哥平白无故占了人家的清白之身,怎么说也是我们谢家不占理,”顿了顿,冯葭道,“况且小诗是我的贴身女使,平日里伺候我也是尽心尽力,怎么说,妹妹也得为她求个恩典。”
“什么恩典?”
“就给小诗抬个妾室吧!”
“她也配!”谢子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要她娶一个贱奴为妾?简直就是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让京中人都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