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野鸡

也许是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叮噹的笑声，走出来了一个男人，让李旭明把手放到出水口的边上。那男人一只大手快速地用力地上下摇了几下那个扳手，水就哗哗地流了出来。李旭明赶紧洗了一下手，叮噹也凑过来洗了一下。

李旭明看到水能正常从出水口里流出来，终于放下了心来。自己并没有弄坏东西，只是自己的手臂力量不够，而且不懂技巧而已。这水应该是地下水吧，不用钱的，但能量守恒，要自己做功才能把水抽出来。不像水龙头那样轻轻一开，水就常开常有，但就要给水费，能量守恒，钱也是能量啊。

在叮噹的外婆家就待了十五分钟，叮噹爸就招呼叮噹和李旭明要回去了。李旭明觉得这真是不但只是经济条件，连时间待遇，都男女有别啊。李旭明回到了叮噹家，问清楚了叮噹，晚上没有什么地方要出去活动了后。李旭明就赶紧在吃晚饭前先去洗了个澡，因为晚上要赶时间收拾行装了。

晚饭后，李旭明从阳台把已经晾好的衣物收下来，叠好，放在其中一个背包里。把明天要穿的外衣拿出来放好在床尾。把还没来得急洗的，就胡乱塞在另一个背包里。李旭明知道，其实不管是洗过的，还是没洗过的。回到家，李旭明的妈都会全部再洗一遍。

第二天，李旭明跟着叮噹一家匆忙地吃过早饭。出门前给叮噹的爸妈，说了一番多谢这几天的热情招待之类的话，然后就背着两个背包准备出发了。叮噹妈带着李旭明来到小区旁边的小卖部，原来这个小卖部也兼着做车票代售点。

叮噹妈和小卖部的女老板用当地话说了几句后，叮噹妈就招呼李旭明说可以买票了。李旭明问女老板，车票要多少钱？女老板沉默不语，然后在计算器上打了个数字给李旭明。李旭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买车票，而是在交易着些什么不可描述的物品？

李旭明从钱包里掏出了那个计算器里显示的那个数字的钱，交给了女老板。女老板收下了钱后，就没有什么动作了。票呢？不是应该给车票吗？叮噹妈见李旭明已经给了钱，就拉着李旭明出去，说可以了，不用票了。

叮噹爸和叮噹已经坐在小车上，等着李旭明出来。李旭明满脸狐疑地上了叮噹爸的车，现在这是要送自己去客运站吗？但客运站不就是在这个小区二百米外的地方吗？还需要开车吗？原来是叮噹妈要给李旭明的爸妈带点手信，特意到了一家甜品点，塞给了李旭明一些当地的特产，有绿豆饼，花生糖，应该是早上现做的，还热热的。李旭明也趁机在旁边的面包店，买了当午饭吃的西式面包和瓶装水。

东西都买好了后，车子一直往县城边上开，李旭明看到了一辆大巴车停在了路边，有不少人往车子下方的行李舱里放着大件行李，应该是这辆车了。李旭明下了车，叮噹爸领着李旭明上大巴车。李旭明找好位置后，叮噹爸好像下车跟人说了一下话，然后一个好像车老板模样的男人跟着叮噹爸上来。

车老板在李旭明的耳边很小声的用普通话说，你不要跟别人说你的票买了多少钱啊，查票的时候，你就说你已经把钱给了我了。李旭明点了点头，心想，不就是坐个车吗？用得着搞得好像那么见不得人吗？

叮噹爸见一切都打点好了，就下车了。叮噹爸的车离得有点太远了，李旭明隔着玻璃给叮噹招了一下手，但估计叮噹也可能看不到。不一会，叮噹爸的车就开走了，留下李旭明一个人无凭无证地坐在大巴车上。

过了大概半小时，大巴车上人都坐满了。有个女人开始从前往后逐排过来收钱，李旭明看到这个情景，不知道心里有多提心吊胆的。那个女人走到了李旭明那排了，李旭明战战兢兢地指着车头那个车老板，用普通话说自己已经把钱给了前面那个男人了。那个女人用当地话问了一句车头那个男人，那个车老板看了看李旭明坐的那个位置，然后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也就不问李旭明了，然后李旭明看到坐他旁边的人给的现金，比自己刚才在小卖部给的多了10块钱。全车的车费都收齐后，车子就开动了。车子不是卧铺车，而是豪华空调大巴车，车头和车中间都放着一台电视。

电视应该是连着DVD机，一直在播放着成龙系列的港产片。李旭明就那么一直看着电视里的港产片，连续看了两部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途服务区了。李旭明下车在服务区里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然后把早上买的西式面包吃了。吃完就赶紧上车，因为感觉在车上比在服务区里更安全。

车子在服务区里停留了不到半小时，就继续上路了。李旭明一吃饱就想睡，很快地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李旭明发现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到了大城市的外郊了。李旭明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自己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左右，这车子是不是超速了？时速100公里？还是时速120公里？

车子一边靠近市区，一边在中途固定的下车点下客，很多人行李很多，行李从车下的行李舱拿下来，还是挺花时间的。李旭明才发现，一个个大的泡沫箱从行李舱搬下来，里面有的放着新鲜的鱼，有的放着新鲜的蔬菜。这些物品有些被整箱地用摩托车拉走，有些是几个人当场分了。

车子在市郊兜着圈子不断下客，最后才来到了东面客运站附近。然而车子并不进客运站，而是在客运站附近的一条小路停了下来，然后说终点东面客运站已经到了，全部人都要下车。李旭明把两个背包从头顶的行李架上拿下来，手里提着叮噹妈给的手信，跟着人群下车了。

下车后，李旭明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只能跟着人群往前走。一路走一路看到有几辆大巴车也一样在这小路旁停靠着。李旭明才开始有点意识到，是不是刚才自己坐的就是传说中的野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