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气氛陡然变的凝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心头都压了一座大山。
“有人说千里当官就是为了求财。”
“有人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庄稼。”
“有人当官是为了权,有人当官是为了赢得生前身后名。”
“一个男人渴望权势,渴望钱财,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钱财也好,权势也好,都要取之有道。”
“大秦立国四百年,四百年来,凭借武关、函谷之艰险,少有敌人前来进攻,繁荣的大秦,滋养了无数的世家大族。”
“这些人拥有大量的钱财,拥有大量的土地,他们锦衣玉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就算这样,他们仍然不满足,贪污受贿、昏庸无能甚至草菅人命者比比皆是,承平四百年之久的大秦江山,实际上已经烂了。”
“看看今日这崇政殿上,美味佳肴、琼浆玉液,你们面前几案上的食物,在民间,有的家庭一个月赚的钱财都买不到。”
“不知道你们可曾想过了,今日尚且锦衣玉食,改天,有人兴兵造反的时候,朱雀大街上,恐怕会堆满着公卿们的尸骨吧!”
群臣听了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有的人面色苍白,有的人面有不屑。
唯有曹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朝廷京察就要开始了,由吏部尚书窦兴主持。”
“下午的时候,窦兴向朕呈上一本奏折,好家伙,几乎将窦氏在京的官员一网打尽,贪污的钱财从数百两到十几万两之多,真是耸人听闻。”
“啊!”
群臣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但更多的还是慌乱之色。
纷纷用惊怒的眼神看着窦兴。
这个家伙不讲武德,居然连自家的黑料都敢爆出来,这是要将窦氏一网打尽啊!
“臣等死罪。”
窦兴之后,窦绾、窦叔德等窦氏官员纷纷出列,跪在金殿之上。
而其他的官员,脸上也露出惶恐之色。
窦兴此举分明是想着同归于尽,大家都不想好了。
“这让朕感到惶恐,窦氏尚且如此,那其他的世家大族呢!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啊!居然也如此的贪婪,这让朕感到痛心。”
曹武将奏折丢在面前的几案之上。
大殿内静悄悄的一片,那些新晋学子们更是不敢说话,各个都低着头。
“朕刚才召太傅和丞相入内,商讨此事。”
“丞相告诉朕,对于这些贪官污吏当严惩,斩杀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抄家灭族。”
众人听了再次吸了一口冷气,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上面的潘易。
潘易听了顿时有些坐蜡了。
这些话他说过了吗?好像是真的说过了,但并非全部诛杀啊!
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分辨,也分辨不了。
“只是朕想了,朕刚刚登基不久,不曾施恩与众卿,若尽数诛杀,似乎有些不妥当。”
“但若是不处置,如何能彰显大秦之威。”
“在京官员,三天内,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罪行、贪腐所得交到刑部手中,沈追一一登记在册。”
“京师之外的官员,圣旨到达之日起,三日内,将贪腐所得,和自己的罪行交到上官手中。”
众人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潘易却是面色阴沉。
他被曹武给卖了,现在皇帝宽恕了群臣的罪行,而自己却坚持要杀了群臣,高下立判,那些大臣们岂不是恨死自己了。
天下当官的,有几个不贪的。
这个皇帝还真是无能,真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自己的臣子,将贪污所得,还有自己的罪行说出来,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曹武扫了群臣一眼,心中一阵冷笑。
“在闹市上设立铜匦,传召天下臣民,可以借此机会献计献策,也可以告发官员。”
“凡献策、告发成功者,其家产的十分之一为告发者所有,若是重大发现,朕不吝赏赐。”
大殿内,群臣听了面色大变,若是这样下去,如何了得,恐怕自己以后连睡觉都不得安宁了,生怕周围有人会告发自己。
父子相疑,兄弟相疑,上下相疑。
从此之后,在自己的周围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陛下,臣认为不妥。”
陈言大声喊道。
“陈卿,你害怕了吗?”
曹武冷笑道:“朕都说了,给了你们三天的时间,上缴贪污所得,自述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朕既往不咎。”
“老臣,老臣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此举会让陛下终日劳累。”陈言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他的解释一点用处都没有。
“铜匦设立匦使院,位于军机处下。”
“以御史大夫、补阙、拾遗一人充使,知匦事;御史中丞、侍御史一人,为理匦使。”
“各郡、府、县有入京告密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供五品食。”
大殿之上,群臣各个面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