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矢脱弦而出,与空气摩擦产生锐利的破空声直刺耳膜。
拓跋业一刀将激射而来的弩矢劈飞,他看到一人躲在树后重新拿起一支木矛正欲朝他投掷。
盛怒之下,拓拔业如同猎豹般敏锐向着投矛的那人扑去。
“当心!”
钟荣将弩机丢给了身后的少年,持刀向着那处猛冲打算救下投矛之人。
可惜为时已晚,对方离他甚远。只两三个箭步,拓拔业凌空一跃手中利刃当头落下。
刀伤从头顶贯穿到胸口,手中木矛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民夫视线变的十分模糊,他看到钟荣和自己的儿子先后朝着他疾奔过来。
“父亲!”
青年眼中泪涌如泉,钢牙紧咬,手里端平了弩就朝拓跋业射去。
可惜准头却差了些许,一矢未中。
钟荣也已冲至,对着青年说道:“你去帮他们,这里交给我。”
片刻的功夫,被陷阱所杀者四人中矛倒地两人,连同拓跋业在内鲜卑士兵还剩下八人其中两具弓弩。
一个持弩的鲜卑人趁着不远处的民夫再度投矛之际一矢洞穿了他的胸口,复仇的快感让他大笑起来,拔出腰间的刀便要去将那人的脑袋割下。
走了不过两步,突然感觉脚下一紧身体骤然倒挂而起,原来是踩到了一处陷阱结实的藤条将它的脚踝紧紧缠住,手里的弓弩和佩刀掉在地上。
正在惊慌之时,另一个微跛的身影出现在他倒悬的脑袋前面,用手中的木矛狠狠地刺进他的喉咙里。
比起民夫们有树林和陷阱作为倚仗,钟荣就要显得吃力很多。
上一世他的身手也要算武警中的佼佼者了,却在这年轻的鲜卑偏长面前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努力稳住因为虎口发麻而不停颤抖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钟荣斜眼看到了他们之前所设下的一处陷阱。
拓跋业再次一记重刀劈来,钟荣侧移一步举刀硬生生扛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对方从小就在草原上骑马射猎其力量远非现在的钟荣可比,一记重刀将他劈的倒飞数步,栽倒在一棵树旁边。
拓拔业缓步上前,轻蔑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钟荣。
“哼!晋狗,饶是你设下埋伏又如何?遇到我拓跋业只能怪你命不好。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会将你的头颅制成酒器来告慰那些死去的鲜卑勇士……哈哈哈!”他居然会说汉语。
言罢,他抬起刀锋猛的前冲准备将地上的钟荣置于死地。
危机时刻钟荣杵刀而起,眼中寒芒大盛。
却见拓跋业刚刚迈出两步,脚下便被一根隐蔽的藤条所绊。
机关被触发,藤索迅速收紧。
拓跋业反应也快,右腿猛的一抬只余左脚被藤索束住。
他稳住下盘,不使身体被藤索牵至半空,正欲抬刀将不断牵扯左腿的几根藤条斩断。
恰逢此时,钟荣凌空跃来,手中直刀力劈华山般向他斩落。
身体被困,拓跋业只能抬刀先行格挡住钟荣的一击。
硬扛钟荣的攻击,拓跋业再度横出一刀将之逼退。
拓拔业脸上依旧傲然,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小伎俩还想伤他?做梦!
正欲挥刀去将腿上的藤索斩断,忽感背后恶风不善。
猛然转头只见一根树干向他撞来,避之不及!
犹如被万钧奔牛所击,拓跋业猛的飞十数步远,腿上束紧的几根藤条亦被这巨力震断。
他忽然明白了钟荣侧移的那一步是何目地,对方是在调整倒飞出去的角度,好让自己落入圈套。
“哇”的一声连吐数口鲜血,察觉身后脚步声渐近,他踉跄着站起身来,摇摇欲坠。
“你……你使诈,可恶的晋狗汉奴真是卑鄙!”说话间拓跋业口中鲜血横流,勉强抬起刀锋怒指钟荣,背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神智逐渐涣散。
对面的青年面容如常,只是眼睛冷冽无比。
一击将拓跋业手中的佩刀打飞,钟荣一字一顿说道:“弑尔者汉人钟荣,下了地狱可别忘了!”
说完他探出手中刀锋,毫不留情的刺入对方的心脏。
拓跋业,这个本该在数年后迅速成长随其叔伯杀死代王,后又投靠天命之子拓跋珪,促使鲜卑人并吞中原的野心家却在白登山死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区区民夫之手。
死前他的瞳孔圆睁,似乎还在想着带兵席卷中原的场景。
钟荣看着地上的尸体微微皱眉,他并不认识拓跋业,但以此不难看出鲜卑人还真是能人辈出猛将如云。
顾不得多做计较,钟荣持刀向着还在林中对峙的双方奔去。
钟荣等人在林中设下无数陷阱,鲜卑人本就适合马上作战,丛林之中的搏杀并非他们所长难免畏首畏尾。
随着首领死去,仅剩四人的鲜卑士兵更加无心战斗纷纷向着来路奔逃。
但数日以来钟荣等人对此地了如指掌,又在来路附近设有陷阱,很快就将所有的鲜卑人追上斩杀。
将同伴的尸体草草掩埋,众人重新回到了水潭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