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钟荣向着受伤的汉子问道:“可看清了是何物伤的你?”
不等那受伤的汉子说话,旁边一名老汉拖着嗓子接道:“是头山君!真是凶狠呐,我们这么多人在此它居然一下就从草里窜出来。”
“就是!我等皆不敢靠前,砸了几石头,许是吾等人多它才跑了。”另一人也在旁边搭着腔。
山君也就是老虎。
北地人多称为山君,其意为山中之君!可见老虎的山中威名古来亦有之。
钟荣皱眉不已,他们一行人在太行山中走了八日也未曾见到老虎,却不料会在这里遇上一只。
此间还有人需要拾柴找野菜,自然不能放任这头山君不管。
用脚蹬开弓臂,抬手将大黄弩上好弦。钟荣转身对着张标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跟随钟荣数战,往日商户家的子弟也已迅速成长,有钟荣在他便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张标默默点头,两人向着林深处寻去。
“郎君可要放心啊!那头山君不小。”见钟荣二人携带了弓弩,那老汉当他们是猎户未加阻拦只是在身后连连提醒。
身后有两个胆子大的庄稼汉子也跟了上来,四人随着草痕踩踏之处搜寻。
钟荣这才发觉,乍一看此林不大,不过是未能窥其全貌,只是不知这究竟是吕梁山还是中条山的支脉。
又寻了片刻,距离他们来时的入口已经颇为遥远。
张标顿住脚说道:“阿荣,怕是寻不到这头山君了,我们且回去吧。”
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将临再继续深入下去若是天黑就麻烦了。钟荣转头招呼着那两名随行而来看热闹的汉子。
“都回去吧,这头山君应是怕了吾等!”
不再停留,钟荣转身准备离去。
刚转过身,便觉心神一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视着己方。
猛然回头之际,草丛簌簌作响,有一物猛然由后方的草丛里飞扑而来。
常言道:云从龙,风从虎!
但凡龙起潜渊之际,总是云生雾绕。而虎啸山林之时,亦有风声作陪。
一阵腥风席卷而来,其势快如闪电,瞬间便将一个跟来看热闹的庄稼汉子扑倒在地。
钟荣这才看清楚它的模样,棕黄的斑纹体形比一般的成年人更为巨大,粗长的尾巴不时左右扫动,一对硕大棕瞳泛出饥渴欲择人而噬的凶光。
“啊………!”
猛虎来势汹汹,那名汉子刚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被其扑倒在地。
如临大敌,钟荣瞬间抬起大黄弩,前面的张标也已惊觉同样端起弩机瞄准了正在扑咬的老虎。
地上的汉子还算精壮,他不停的用手肘盯着猛虎欲咬向他脖颈的脑袋。
另外一名汉子没有武器,情急之下只能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防身。
只有真真见着老虎才知它的敏捷与凶悍,其的撕咬与扑打让身下的汉子两三个动作之间便难以招架。
钟荣亦是额上冒汗,大黄弩乃是军中利器他自是不怕这老虎,但地上的一人一虎身体纠缠不清,让他不敢轻易发矢恐伤及无辜。
情急之下他将弩机放作一旁,抽刀上前往那老虎头上砸打过去。
老虎正欲品尝人类脖颈处最为可口的鲜血,岂料一刀背狠狠地砸在头上,一张偌大的猫脸也不由眼冒金星,晕乎起来。
腹中饥饿也便罢了,身为山中之王何曾有谁胆敢如此对待自己?
老虎将头颅甩了甩,金星尽去。
一声怒吼,却似半天里起了个霹雳,震的整个树林也在晃动。
似被激怒了,老虎放开身下的汉子,张着腥臭无比的大口就朝钟荣扑将过来。
钟荣见老虎转而向自己而来,他眼疾手快一个翻滚躲开了它的扑咬。
侧身之际正是良机,张标与另外一名汉子各自将手里的弩箭石头朝它身上招呼。
箭矢入肉,石头落地,老虎吃痛之下更显凶猛。
它不管不顾,前爪着地,铁棒似的尾巴和后身向在地的钟荣掀来。
钟荣未曾与虎相搏过,难料老虎居然还有此等招式。猝不及防之下被其腰胯扫中,身体一个趔趄栽出四五步远。
一击命中,那老虎调转身来,又是一声咆哮,眸中皆是愤怒。
钟荣受了一击只感觉身上气血翻涌不畅,索幸这段时日的数次搏杀磨练了他的意志。
刀锋仍在,他一个旱地拔葱跃起身来,手中佩刀猛斩再度扑来的恶虎。
这势大力沉的一刀要是斩个结实,老虎不说毙命当场至少也得重伤。
怎料,一刀横出之际,却因手伸的过长而斩入旁边的大树躯干中。
佩刀竟一时难以拔出,钟荣暗骂一声倒霉。老虎已然扑来,他不得不丢弃镶嵌在树上的刀锋,就地一靠,借力朝着丢弃大黄弩的那处滑身过去。
一扑不中,老虎四爪在大树上猛的一按,凌空便向倒滑出去的钟荣再度飞身扑来。
临危之际,张标已经再次上弦朝着虎头而射………可惜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