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呀!哥哥心里不舒坦。”
钟荣的军帐内,石损一碗酒下肚忍不住埋怨起来。
这夜钟荣、任青衣、斛律忠、张标几人正在帐中吃饭。之前的上司,酒糟鼻子石损来到虎营大吐苦水。
钟荣如何不知石损的不舒坦原因为何,假意不知钟荣笑道:“何事惹的石兄生气,尽管与弟道来!”
“从军三年俺才是军侯,你却已经是校尉了。”
“若无石兄提携,焉能有荣之今日?无论身处何地兄长依然是我的恩人!”
“哈哈,这话俺爱听。”心情大好,石损抠了抠自己的鼻子,又伸手抓起几块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石损又得意起来。“嘿嘿,不过晋阳之战后俺一定会成为校尉追上你。”
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钟荣有些疑惑。他入伍时间并不久,不过是凭借中都之战才得以升任校尉。因此对军中许多门路并不是特别清楚。
“哦?兄长打算如何来升校尉?”钟荣看着石损面露不信之态。
果然,见钟荣似乎不信,石损急了。“你可知先登死士?”
先登死士便是在攻城时最先冲上去的几营兵卒。当然,为作为先登之士危险极大,死的也是最快。
紧急情况时,先登一般是由大将直接指派。但在有序的攻城阵战之际,先登多为自请,也就是自己上表去做死士。
有人恐怕会想,先登危险大且死的快,只有傻子才会去做先登。
其实不然,先登风险虽大但回报无疑也是每战军中最大的一批人。
破敌下城,先登之士斩首一级大抵可当其他军队两级。战利品也是优先分发而且比之其他士卒更多。
钟荣点头笑道:“以兄长之勇若为先登,校尉必在囊中!”
面对夸赞石损坦然受之,仿佛自己已经当上了校尉,他端起酒碗连连向众人邀饮。
一旁的斛律忠若有所思,举碗向石损问道:“请问石兄,这参加先登可需要什么条件?”
两人碰了一碗,石损笑道:“哎,参加先登还需要什么条件。只要不怕死的都可以。”
听他说完,斛律忠面露兴奋之色。
又饮了一会石损这才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信誓旦旦的告诉众人战后他一定会成为校尉。
等石损走后,钟荣看向斛律忠问道:“斛律兄想去参加攻城的先登死士?”
此言一出,张标、任青衣等人纷纷将目光看向斛律忠。
斛律忠默默点了点头,虽然入伍之后大家一路从小兵升至军侯司马,但依旧是小角色一个,在军中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你们呢?”钟荣看向其他几人问道。
任青衣低下了头,参军之后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想以一人之力匡室救国谈何容易。而且战场之上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微乎其微,一根流矢一块滚木便可以轻易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张标则表现的无所谓,他的父母皆已不在。钟荣、郑大郎他们相就当于张标的亲人,钟荣的决定当然也就是他的决定。
钟荣再度看向坐在桌案末尾的四名军侯。
这四人其中有三人是先前虎率提拔起来的老兵。
还有一名人叫罗文,年方三十,曾是个山中猎户。
因开弓极准,能百步穿杨。得了此人钟荣欣喜无比,便破格将他从新兵提升至军侯。
见其他三人不肯表态,罗文率先站起身来说道:“校尉,俺反正都听你的。这世道不搏个功名,难道还要继续任那些胡人将俺们踩在脚底下吗?”
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在坐的都是汉人从进入太原郡以来便基本熟识。又从界休一路打到晋阳,整日行军朝夕相处,友谊渐深。
钟荣起身说道:“汉末以来,五胡之人本为保塞内附,为中原皇族守卫边塞。晋室安于享乐玄虚,又互相攻伐,这才使得诸国先后崛起,争雄天下!”
“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等既已身处军伍,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何不放手一搏?即便不能受封一地藩王,也当为关内侯,荫及子孙!”
此时显然不能说什么胸怀天下匡扶汉家之类的大话,普通人参军皆为搏功受赏,天下距离他们太远了!
另一名疤脸军侯用力一拍桌子。“校尉,干吧!做不做先登俺们听你的!”
“对!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大不了二十年后重新来过!”其余几人皆纷纷附和。
一直没说话的任青衣也起身表示赞同,她穿着一身铠甲作男儿装扮,黛眉高扬英气逼人。
是夜。
钟荣带着任青衣、罗文几人在晋阳城外悄悄观察。
虽然众人皆已同意加入先登,但先登之士完全是将生命别在裤腰带上,太过冒险。
钟荣和吕光汇报之后便带人绕了晋阳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想出破城之法。
但他显然低估了王猛,此人在历史上并无什么卓越的战功,反而在政事上大放异彩。
没有出色的战功,并不是说王猛领兵才能不行。相反王猛熟读兵法,多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