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事不好!秦军攻破了北城,正兵分两路,一路向城内而去,另一路朝着我们东城杀来。”一名燕军士兵急忙跑来报信。
“什么?”
可足浑·登眼皮狂跳,他一把揪住报信士兵的领子怒吼道:“他们有多少人?”
“共有三千人左右!”
“才三千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破了北城?”
“逃来的士兵说他们有四辆塔楼式的车子,敌人藏在里面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听闻此话旁边几名燕军军官皆不知所措,一人上前看着可足浑·登问道:“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等俱为鲜卑人,还能怎么办?给我将其他两城的士兵全部调来,只要不让秦军主力攻入城中,未必不能守住城池!”
“将军,听说吴王慕容垂投奔前秦反而受到符坚重用,不如我们也………”
军官话音未落,可足浑·登猛的拔出腰间佩刀,一刀便将他的头颅斩下。
不屑的朝着尤在地上轱辘着的人头啐了一口,可足浑·登对另外一人道:“速去调派西城与南城之兵,只要不使秦军主力入城我军还可继续坚守。”
他话说的好听,但军官们岂能不知,如今他们内外交困又无援军,城破已是早晚之事。
与吕光分兵之后,钟荣立刻率着两营兵卒向着东城杀去。
对于吕光如此安排,钟荣自然明白其的深意。
他将胡人士兵都带走了,转而给自己增加了一营汉卒。两晋以来胡人多轻视汉人必不能听从自己的指挥,而汉军则不同,都是汉人指挥起来会顺心一些。
投桃报李,对于吕光的提携钟荣无论如何也要再立一功。
将视线看向东城,那里的激战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
沿途还有些许民夫抬着燕军伤患从城上下来,石损正要上前杀人却被钟荣拦住。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石损看着钟荣有些不解。
“算了吧,这些人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还有一句话钟荣没说,那就是连年战争让中原人口凋敝。这些胡人受中原文化的侵蚀完全汉化变成汉人是迟早的事,如今能少杀一个以后或许就能多组建一个家庭。
留着这些伤兵,说不定还能落得一些仁义之名,何乐而不为?
转眼已到东城之下,南城守军向东增援使城上的争夺更为激烈。
“随我上城!”钟荣长刀一指,率先朝城后的石阶冲去。
如今已然打入城内,战功唾手可得,士兵们自然不甘落后就如同打了鸡血似的顺着阶梯向城墙涌了过去。
燕军正忙着守城冷不防背后遇袭,措不及防之下钟荣所带的两营兵卒已有半数涌上城头。
正在攻城的秦军自然发现了这一点,更加亡命般顺着攻城梯向上攀爬。
钟荣的视线在燕军人群中来回扫视。击杀对方主将这场战斗便能平息,他也可以立下大功。
但晋阳雄关城墙又宽又长,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敌将踪迹,钟荣只能带兵朝着中心位置冲杀。
左军的两营便如同在城墙上前涌的水浪,不停的向前移动,但有敢前来阻截的燕军皆被无数乱刀劈死。
城下攀梯而来的士兵也纷纷汇入到钟荣作为浪尖的洪流之内,这股波涛正在不断壮大,又继续向城墙上激战不休的最中心涌去。
一路向前,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士兵们变的麻木起来,只要敌军冲来便配合着战友手起刀落给敌人一个利落的死亡。
一杆大旗在东城最中心的城墙上耸立,是燕国的可足浑氏。
将眼前一股敌军杀溃之后,钟荣的视线落在那杆大旗之上。
旗帜已经残破不堪,一如天边的晚霞和夕阳,日薄西山!
一名未到四旬的将军身穿甲胄正连连指挥着士兵上前阻拦如浪潮般涌来的秦军。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两军轰然相撞,你推我搡,刀剑利刃只向身前的敌人亡命刺击。
燕军主将的千余精兵皆身罩精良的甲胄,两营汉军和陆续汇聚而来的秦军短时间不能突破防线,搏杀难分难解。
鲜血遍洒墙砖,中心位置的城头上,怒吼与哀嚎凄厉无比!
在天际盘桓不定的苍鹰乌鸦似乎也在这血腥的杀戮面前胆寒,它们纷纷向高空掠去。
但一只饥饿的秃鹫依旧盘旋于低处想要去寻找尸体填饱肚子,黄宝石般的鹰眼注意到了一名年轻的黑甲秦将。
连杀数人,此人的眼睛终于看到了大旗下站立的燕军主将。
他漆黑的眸子比之鹰鹫更显锐利,能感受到此人体内赫然爆发出来的滔天战意。
在这股杀意面前,秃鹫胆战心惊。它悲鸣一声直冲云霄,似乎只有远离这股气势才会安全!
城上,钟荣与燕军主将隔着无数兵卒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浓烈的杀机!
“张标,举盾!”
前方的张标会意,立即将盾牌搭在腰间。
钟荣猛然前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