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昭武军在玄菟郡的首府侯城县休整两日后再次进军到了高显县。
自汉武帝设立玄菟郡以来,其辖区几经变化,两晋时期共有五县,分别是高句丽县、辽阳县、望平县、高显县以及侯城县。而侯城便是后世的辽宁沈阳,高显县大致位置应该在铁岭市。
高显县令是一名汉人,见钟荣率军前来立刻带着县城中的县卒与衙役过来见礼。
此人穿着一身燕国的县令官袍,国字胡须修的整齐,倒是衣着得体,只是眼睛小了点,看人显得有些色咪咪的。
“在下燕国高显令公孙止,率县中五百县卒与三十衙差,前来拜见平州都督。”
钟荣毫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在本属于县令的大椅上坐下,这才说道:“公孙县令说笑了,汝乃燕国官吏,而我是秦国将军,何来拜见之说?”
“燕地已为秦土,在下既为高显令,于情于理皆应前来拜见。”
“巧舌如簧!”钟荣一拍桌子。
“我来问你!燕国崩溃以来沿途各县法驰尽废,为何独你高显县秩序仍在鹤立鸡群?”
钟荣不按常理出牌,非但没有报以笑容反而冷眼视之,这让高显县令公孙止早就准备好的自夸之词全部又咽进肚子里。
但公孙止也丝毫不慌,他对钟荣恭敬的再次作揖。
“都督有所不知,高显县北邻契丹,东有扶余人,县内的红崖咀草甸子上更有乌桓部近两万人,为了保护县内民众和各自的家人,下官这才不得不和县卒衙役们团结一致。”
见钟荣神色未变,公孙玄继续言道:“如今都督来了,下官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县中的百姓们也总算能松口气了。”
“公孙县令可是公孙渊的后人?”
“敢告于都督,下官并非公孙渊后人,只是公孙氏旁支。”
钟荣点了点头这才露出笑容,他上前亲自扶起公孙止道:“公孙县令在燕国崩溃之际,还能恪守本分保境安民,本都督甚为欣赏,去县库中取百两黄金赏之!”
公孙玄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这个钟荣还真是恬不知耻,戒备心强于常人不说,如今还要拿自己县库中的钱财来赏赐自己,真亏他说的出口啊!
但他并未却将心里所想表露丝毫,只是再度拱手。“多谢都督赏赐。”
片刻,负责清点县库钱粮的文书江望回来向钟荣汇报账目。
“都督,库中共有金两千四百两、钱两万贯、粮三万斛。”江望对着钟荣附耳言道。
“哦?”
看来这个公孙玄是个人才,不仅维护好了高显治安,边外一县之地府库中的钱粮能有如此丰厚,简直出人意料。
钟荣示意旁边亲卫先取一百两金递给公孙玄,然后说道:“那些县卒与衙役可愿转投秦国,继续保卫家乡?”
心里明镜似的,公孙玄自然带外面那些人过来,恐怕早就议定结果了。
“县卒们愿意为秦国效力,继续守护高显,只是……”
“只是什么?”钟荣追问。
公孙止眼观鼻鼻观心,不紧不慢说道:“只是下官,家中老母无人奉养,请辞去县令之职,回去养母教子。”
这当然是借口,钟荣道:“诶,县令何出此言。老母自有仆妇照应,教子之事闲暇时间亦可,如今平州未稳,诸胡欲动,若无县令,高显交由何人才能安心?”
“这……!”公孙止被钟荣顶了一句,接下来的推辞再也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有县卒匆忙来报。
“大人,契丹人犯境!”
“啊?”随公孙止同来的几人皆吓了一跳。
钟荣眉头一挑,看向那人问道:“契丹来者多少人?现在何处?”
见钟荣身着华丽银甲,县卒如何还不知他的身份,立刻转身回答:“黑压压的无边无沿,他们好像是全族尽出,现在已经越过燕北障塞进入县内了。”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好!”
“契丹人羽翼渐丰,早对两辽心生觊觎。本都督正要前去讨伐他们,彼辈却自己送上门来。”
钟荣拿起桌上的佩刀,脸上神情严肃起来。
“传令各营,立即出兵,迎战契丹!”
公孙止也顾不上怀才在胸,需要三请三辞才能出山的想法了,急忙劝阻道:“都督,契丹举族三万余帐,还有几个小部落暗中投附。两万兵马必是表象,下官以为守城方为上策!”
“而且乌桓得知都督率军前来,居然不来拜见,显然是首鼠两端,想看谁能在这场战争中占得上风。”
高显县县尉和公孙止共事已久,见其说话,他也出列帮腔:“是啊!都督,公孙县令言之有理。显城城墙高大,契丹人甲具落后必不能克,等贼军势颓,我等再趁势击之,定能大获全胜。”
瞥了一眼那名县尉,此人粗犷胡子拉碴,于是钟荣正色说道:
“昔年!万里大汉,气势如虹。四方征伐,未有不服。”
““自魏晋以来,山河变色,汉势越来越衰。吾今日,正要重振汉军雄威!”
一一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