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羲之父子送出府门,谢安又好言劝慰了几句这才重新返回庭院。
“令姜,吾观那王凝之才貌品行,比其大哥王徽之皆要强上不少,为何你不详细了解一番便出言拒之?”
谢安脸上有些难看,经他几番奔走撮合方才促成此次联姻。上次与王徽之相亲侄女至少还说了几句话,这次却是直接开口拒绝。王家两次被驳了面子,恐怕这联姻之事便要不了了之。
谢道韫虽然甚少接触家族之事,但她天资聪颖自然明白此番联姻对于王谢两家的政治意义。可自当她在见到王凝之的那刻起,竟然鬼使神差的直接开口婉拒了。
“叔父,我……”谢道韫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但终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令姜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江左大族中到了你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的又有几人?”
“王家虽然权势不及从前,但与我们谢家也算门当户对,你知道二弟为了此事奔走了多久?如此不明事理,看来是我这些年将你惯坏了!”谢弈板起脸来忍不住呵斥女儿两句。
谢道韫一脸委屈,她也豁出去了抬起脸看向谢弈问道:“和王家结盟就一定要用女儿的终身幸福作赌注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世家高门皆是用联姻来维持关系,汉朝时与匈奴和亲亦是如此,岂有你还嘴的道理?”
面对父亲的诘问,谢道韫挺直了身体一双水灵的眸子直直看向谢安与谢弈两人。“社稷江山向来依靠明主,岂能将国家安危寄于妇人之身?此非大丈夫行事!”
谢弈被呛的哑口无言,怒而伸手指着谢道韫骂道:“你……你给我回房去。要是再发现你男装出门,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从小到大父亲还是头一遭用如此之重的语气训斥自己,谢道韫玉面涨红,撩着裙裾向中院的闺房跑去。
直到谢道韫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尽头,谢弈满脸歉疚对谢安说道:“二弟,令姜从小就被我宠坏了。你看与王家联姻之事还可为吗?”
谢安一屁股坐在凉亭的石墩子上,将红泥火炉间烧的正沸的酒壶端起给谢弈和自己各参上一盏。
“呵呵,令姜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伶俐,何止你一人宠爱于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若非你酒后胡言得罪桓温,我们谢家也不至于如此着急便与王家联姻。”
谢弈老脸一红,谢家本来与大司马桓温相交莫逆,儿子谢玄也在其军中效力。但他去年年底休沐时喝多了,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桓温有谋篡之意。
此举自然惹恼了桓温,非但谢家嫡系中两位太守的官职丢了,就连儿子谢玄也被从军中踢了回来。
“事已至此,不知二弟可还有其他补救之法?”
“遍观族中诸女皆已许作他人,只有令姜与道荣未嫁。道荣尚需两年方才及笄,待吾明日去与王羲之商议一番看能否先将道荣的婚事定下来,等道及笄之后再行联姻之事。”
“此事便有劳你了。”
谢安摆了摆手,捋须苦笑道:“令姜从小就被你我二人给惯坏了,她既然执意不肯嫁与王氏,此事便罢。但她年纪也不小了,婚姻大事你与嫂嫂还需多操持些。”
闺房中。谢道韫伏在梳妆镜前,一张俏脸哭的梨花带雨。她第一次受到父亲如此严厉的斥责,伯父也破天荒的没有替她说话。
“阿姊!”
谢道韫回头看去,是转任建康北城偏将的胞弟谢玄,姐弟二人少时曾形影不离,故而谢道韫的闺房只有他能时常往来。
“幼度,你怎么来了?”
“城中无事,我听说阿姊今日与王少君论婚所以便回来看看。”
谢玄与王凝之见过几次,继续劝阻道:“姐姐不是最仰慕嵇广陵吗?我观王少君谈吐之间便有几分他的遗风。”
嵇广陵便是以擅长弹奏《广陵散》着称,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
谢道韫摇了摇头。“王氏兄弟徒有其表且还放纵不羁,阿姊是不会看错人的。”
谢玄知道姐姐的脾性,也不多劝,伸手用掏出手巾替她拭去眼角泪水。
“等到天气暖些弟带你去射陂(射阳湖)踏青,那里的阳春面可是一绝。”
见谢道韫并未因为自己之言而开心起来,谢玄扶住她的肩膀笑道:“好了阿姊,别再难过了。听说叔父和父亲已经打消了用你联姻的想法,相信阿姊定会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嫁为人妇。”
“就你会讨我开心。”
谢道韫用手指点了点谢玄的额头,脸上的阴郁稍微消散。
她在心里呢喃着:“可那人会是谁呢?又在何处?”
……………
朝鲜半岛,乐浪郡、平壤城。
“阿嚏!”
钟荣着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惊的旁边的雪鹰扑腾翅膀向天空飞去。
第五明趁机将一件大氅给钟荣披上。“春寒料峭,都督可别染上风寒才是。”
“第五军正多虑了。”
钟荣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已西斜。
一顿石炮与床弩将个平壤城头打的鸡飞狗跳,守军皆四处躲避。
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