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两万前锋到来,卑职率军事先埋伏在林中。其前锋猝不及防被我军杀的屁滚尿流,斩敌过万。”
贺拔云见钟荣若有所思,神情激动的继续说道:“大败敌军前锋之后,卑职又让人用山石阻路,截断了大成山南下的通道,高丽军若想继续南下必定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钟荣看了一眼贺拔云盔甲上残留的鲜血与箭痕,因为思忖而严肃的面容缓和下来,笑着上前将他扶起。
“贺拔裨将辛苦了,可曾受伤?”
这句话便是肯定,贺拔云血战一场也觉得值了,昂然笑道:“高丽人无备我方自林中突然杀出,瞬间便突入阵中,随后我军一路衔尾追杀,伤亡只在两百人!”
“好!”
钟荣看向第五明。“给贺拔裨将记上一功。”
见贺拔云面露笑容依旧十分兴奋,钟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血战一场又一路奔行,先下去休息吧!”
“是。”贺拔云点了点头,又施一礼这才向堂外退去。
等贺拔云一走,堂上只剩斛律忠、石损与第五明三人,钟荣的笑容也随之僵在脸上。
斛律忠上前一步,看向钟荣道:“之前我们商定的破敌之计已被打乱,接下来该如怎么办?”
钟荣解下腰间的佩刀随手一放,目光落在堂中的沙盘上。
“本想以骄兵之法怠其军心!如今似县一胜,高丽主帅必定小心谨慎,恐怕此计已然行不通了。”
之前钟荣便与石损、斛律忠两人反复商议过破敌之策,最终议定以游击骄兵之法让高丽人大意分兵,从而利用骑兵优势迅速击破其主力军团。
石损抠着鼻孔,不大的眼睛在沙盘上乱转,最终停在浿水之南。
他抄起短棍指着那处说道:“我军可退至浑弥县,在浿水南岸筑营坚守。浿水甚浅,若事不可为,我军可随时退保辽东!”
斛律忠点头表示赞成。“大鼻子说的没错,此地进退皆可,我军大可在此建一座坚固营垒,以静制动坐等战机!”
“坐等战机?”
斛律忠与石损或许在行军打仗方面已经成长起来,但对于政治二人却是两眼一抹黑。
符坚只是命他前来取地,不过想试试这柄新得的宝刀是否可堪一用罢了,王猛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即便是符坚对人宽厚,尤其喜欢将帅之才,但对于新附之人最基本的抵防却不会没有。
且辽东三郡虽然地广人稀,却北临草原南有东海,物产丰富商道四通八达,绝不可能容许一个非氐人嫡系将领坐镇如此冲要之地。
此中原委自然不便与旁人说起,现在放眼整个昭武军体系中,恐怕也就斛律老头子能看清这些事情。
发现第五明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钟荣心道:莫非此人也能看出其中一二吗?
“第五军正想说什么?”
“哦!?”
第五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但他随军已有月余时间,知道钟荣并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迁怒于人,于是犹豫着出言道:
“只怕时间拖久了反而利于高丽军,而非利于我军!”
“何出此言?”钟荣展颜一笑,开口反问。
“卑职不懂军事,只是觉得我军若是就此退回辽东,恐怕日后将再无机会染指高丽诸国,就连燕北三部也会觉得我军虽然一时战胜契丹但也仅此而已,这何尝不是一种大败呢?”
“哈哈哈!”
钟荣骤然大笑起来,虽然第五明并未将他心里的隐忧和盘托出,但却从另一个方面指出了不能退兵的种种因素。
“第五军正言之有理,我消而彼长!中原战争不断,而高丽却不断在暗中发展。数十年甚至百年之后,他们或将成为辽东的又一威胁,必须挫其锐气,让彼辈知道华夏为主而他们是仆!”
“卑职也只是浅薄之论,希望不会影响都督的判断。”第五明拱了拱手,依旧谦虚。
石损拿起盘子里的一块春瓜嚼着,他只考虑如何打仗,其余的事情犯不着他来操心。
他吧唧着嘴囫囵问道:“那我们还要退往浑弥县吗?”
“欲速则不达,想要击败高丽军便不能急于一时。令全军午间造饭下午起行,暂退浿水之南,以待敌军!”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钟荣拍了拍手唤来两名亲卫吩咐:“派人去契丹,奚人和乌桓三部中大肆宣扬裨将贺拔云此战大败高丽前锋两万。”
“另外,让他们准备好撤离。告诉彼辈,只要一心跟随本都督,待回去时我必让他们满载而归!”
秦军退走之后三天,高丽大军终于赶到平壤。
看着这座几度易手的军事重镇与商贸要地,左大将乙逵的心里并没有收复失地的喜悦,反而是越来越深的戒备。
他本以为似县秦军突袭己方前锋是为了给驻扎在平壤的军队争取时间,从而打造防御工事。
若是敌军倚靠平壤坚守却是正中下怀,平壤城墙不高,他就可以采用围城之法轻而易举的将秦军困死在城内。
但,显然!这个钟荣不是普通的将帅,对方或许也认识到了这一点退走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