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速失毕已是骑虎难下。只能按捺住心里返回燕北的想法,跨下马背几步上前对着钟荣单膝于地行了一个军礼。
“高丽军狡诈,竟事先设下埋伏,属下大败而归,请都督责罚!”
草原礼节多为弯腰捶胸,这还是速失毕第一次行此大礼,也是他第一次向钟荣自称属下。
钟荣面色未改,上前把住速失毕的肩膀将之从地上扶起身来。
“看来高丽人也不可小觑,此战是我失策了,非你之过!”
速失毕微微一愣,钟荣竟然不趁机杀死自己从而兼并剩下的那三千契丹族兵?难道此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失策而已吗?
可抬头看去,钟荣的脸上真情流露,似乎丝毫没有作伪。
“多谢都督宽宏大量!”速失毕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
钟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本都督说过,凡与我并肩作战,皆吾之手足。你……也一样!”
“契丹与乌桓之仇,我必当让高丽偿还,你两部损失的人手,战后亦会有所补偿。”
速失毕心里的大石瞬间落地,一场血战之后的眼眶更加红肿。
“都督之恩,必不敢忘!”
“先回营让医官处理一下伤口,也让士兵们疗伤休息。”
“是!”速失毕再施一礼,带着千余残兵进入营垒。
等两部残兵在视线里消失,旁边的江望忍不住对钟荣道:“都督,何不趁此机会除掉速失毕?便谎称是高丽人所为,也可顺势兼并营内的契丹骑兵。”
钟荣看了一眼江望不解的神情,反问:“昭武军兵员已经足数,我既不想在平州自立,兼并契丹兵马又有何用?”
“再则,草原上一家独大并非好事,只有让他们互相制衡才能保平州安稳。”
还有一句话钟荣没有说,北方的代国,漠北的柔然,还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即将崛起的突厥,将来对付他们或许还能用得上燕北三部,所以钟荣需要笼络三部而非赶尽杀绝。
一旁的第五明只静静听着两人谈话,忍不住捂嘴打个哈欠。
见第五明神色疲惫,钟荣对众人笑道:“一夜未眠,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
二日正午,秦军出骑兵五千到高丽营前叫阵。
一名擅长打嘴炮的校尉对着高丽军营耀武扬威的开始叫骂,两个时辰下来将高丽人上至祖宗十八代下到未来的子孙全部骂了个遍。
高丽军忍无可忍同样派出五千骑兵出营,
一员骑将二话不说便向叫骂的校尉冲去。
两人菜鸡互啄你来我往在营前打作一团,秦军校尉见对方与自己实力相当,于是一边打同时采用嘴炮攻击。
此时的高丽语和汉语有很多相近之处,高丽骑将闻之怒不可遏,秦军校尉吼着大嗓门的精神伤害让他脑瓜子嗡嗡的,一招不慎被长枪捅了个对穿。
见己方落败,高丽阵中再次冲出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彪形大汉。
此人嘴上功夫同样不俗,抡棒向着校尉接连猛砸不时还能上几嘴。
秦军校尉见精神伤害对这彪形大汉无效,手上又吃不住对方的力气,便准备打马回撤。彪形大汉反应也快,抓住空挡一棒打在校尉的后心。
背部遭受狼牙棒的猛击,即便有铁甲卸去部分力道,校尉依旧“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从马背上飞出五六米远。
一击命中,那名彪形大汉趾高气昂,对着地上吐血不止的秦军校尉继续用言语辱骂起来,并不时瞥向秦阵最前方的银甲之人,眼神轻蔑无比。
头前马上的银甲军将抠了抠自己硕大的鼻子,示意两人去将身受重伤的校尉抬回来,又将目光看向旁边跃跃欲试的尔朱元让。
尔朱元让会意,拔起插在地上的马槊直接拍马出阵。
见此人黑盔黑甲满脸的络腮胡子,身材同样壮硕无比。马槊随意的提在手上,虽未舞动却已有隐约的风雷之声。
端着狼牙棒的彪形大汉不敢大意,决定率先发起攻击。他打马前冲,手中狼牙棒抡足了十二分的力气举头便向尔朱元让砸去。
尔朱元让冷哼一声,抬臂硬扛对方的猛击,金铁相击之声远在数里之外犹可闻之。
扛下一锤之后尔朱元让安坐马上岿然不动,趁着槊杆荡开对方的锤势,双臂骤然变幻,手中长枪挽出数道槊锋分刺彪形大汉周身几处要害。
此招霸道无比,其势亦如闪电。彪形大汉猝不及防只堪堪挡住其中一道槊锋身体瞬时被戳了几道窟窿,就连他座下战马也遭受两创,嘶鸣着倒地抽搐起来。
尔朱元让看也未看地上的人马尸体,持槊指向高丽阵中,示意他们出人再战。
“此人竟如此厉害!”
见秦军新出之将居然不过两招就将己方成名已久的勇将斩杀,高丽军大哗,面对尔朱元让的挑衅皆干瞪着眼互相观望,谁也不愿意出去白白送死。
敌方不出,马上的银甲若无其事的将尔朱元让招回,又派出人继续对着高丽人叫骂。
这次秦军派出数人叫骂,甚至拎了一桶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