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的人了!”
胶州港的外墙虽只完成了五分之一,但都督府以及船厂、匠器监等重要设施都已被高墙包含在内。
靖海都督府只是临时建衙,居住条件比之郡衙还要差点,防备却十分森严,非亲信之人皆在郡司办公,若欲出入都督府必须出示钟荣下发的传符方可入内。
府衙之内有一大三小四处校场,平时用来操练士卒之用。府分东、西、南、北、中五衙,东衙为粮仓与藏金重地。
西南两衙是士兵驻地,骨干人员以及亲卫营居住皆在北衙,北衙同时也是办公议事之所。中衙只驻扎着选锋营千人,大半空置。
现在,北衙的小校场内乱糟糟站着百来人。
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有流寇、囚徒、偷儿、轻侠、还有家破人亡的流民,总之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看着就让人头疼。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怕死,愿意用性命换一个大好前程!
沈释看着钟荣给他的这一百三十人,他甚至还在人群中还发现了几个佩剑女子,应该是江湖轻侠之类的人物。
他微微苦笑,用沙哑的嗓音对钟荣说道:“我脸伤初愈,你就迫不及待给我安排事情,看来这闲饭也吃不得啊!”
沈释脸上的两处青鳞胎记经过老贺动刀下药后好转了许多,看起来不再像以往那般骇人。
钟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办法,时间紧迫只能先委屈沈兄了。”
“这些人虽然乱七八糟的,但用来做暗桩刺探情报再好不过。”
沈释点头,他能从多数人眼里看到他曾经有过的死寂,若加以训练假以时日便可司职刺杀与探查机要诸事。
“我好不容易走出阴霾,你却又要我重新行走于暗处。”但沈释的脸上并无埋怨,他指的暗处也非见不得阳光。
“现在隐于黑暗,是了他日让更多的人重见光明不是吗?”钟荣笑对沈释。
沈释不再多说什么,他微微思虑然后回应钟荣道:“若为密探应铸造一种特殊的符节辨别身份,同时还要配以暗语,双管齐下方可保险。”
“嗯。”
钟荣点头,随即说道:“此事便麻烦你了!若是有人不听号令尽管踢出去。”
“还应该起一个名号!”沈释觉得有点事做也好,他这种人多愁善感,闲下来反而容易钻牛角尖。
看着天上已经不再炎热的太阳,秋天的气息隐约可见。
“便叫金乌,何如?”
“金乌!”
沈释品味着这个名字,脸上复又露出笑容。“正合我意。”
两人商议着这支情报组织的名号,下面的百十来号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钟荣的名讳众人自然知道,攻陷邺城,大败高丽,进入青州足月,既收拾了藏污纳垢的郡豪富商,然后又赈济流民,但眼前这个单腿独臂之人又是谁?
几个流民倒还好些,其中那些轻侠、囚徒桀骜之气尚在,对于这样的人来领导自己,难免有人心生不服。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出列上前,对钟荣说道:“在下齐郡鲁成,因闻都督之名才专程来投。”
“都督以此人为首鲁成没有意见,但至少也得让俺们见识一番他的本事,才好让人心服。”
下面有人向左右介绍起来:“鲁成,此人是齐郡流寇,某听说过他。”
一人压低了声音冷笑:“哼!区区流寇也敢出头?”
“我观此人身体虽残,但站立如松,恐怕不简单啊!”说话的是一个佩剑的青年,他偏过头对身边的女子低语。
旁边的女子同样抱剑而立,一双眸子在钟荣与沈释身上来回扫视,看样子两人应该都是江湖轻侠。
说话间沈释与那壮汉已经交手,流寇仗着一身蛮力徒有余勇又岂是沈释的对手,三招未到便被一杖点中小腹跌入人群。
“嚯!”
下方一片惊呼,沈释出招刁钻让人始料未及。
那名青年正想转头对身边女子说果然如他所料,却见女子已经上前。
“青州赵颖,领教阁下高招!”
话毕,女子也不给沈释说话的机会瞬间拔剑欺身上前,直刺沈释肩膀。
以出剑方式便可看出此女不是一般的庸手,钟荣正待看场好戏一名亲卫屯长却大煞风景的上前禀报。
“都督,贺拔偏将所建的移山营在南衙训练,可要过去看看?”
一千五百人的移山营皆是从流民中选拔而出,钟荣打算用这些人配备圆盾钉头锤组建一支陷阵破甲的独立军队,以后人数可能还会增加。
还有三百人的陌刀队,虽然现在并无陌刀暂时以长柄兵器训练,可陌刀这种武器谁也没见过,也没有一套系统的刀法,钟荣把刁熊改为陌刀裨将,又让他和尔朱元让两人一起琢磨出一套简单实用的刀法出来。
陌刀刀法不用太华丽简单的几招便可,但人选必须是孔武有力的高壮之士。流民人数虽众,想要筛选出符合条件且无家可归的三百人却也不简单,时至今日也还差数十人未齐。
移山营的建立远在陌刀队之前,已经训练数日有余,贺拔云现在邀请他去观看想必至少集合列队之事已经有了把握。
陌刀队和移山营尚有很多时间可以训练,而沈释的情报组织不久之后就会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