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五明商议完矿山之事,钟荣偏头看向沈释。
“我所写的那本谍伏纪要,沈兄觉得如何?”
前生他曾经看过一些影视与书籍,虽从来只喜欢看历史类型,但耳濡目染总还留了些知识在脑子里。
关于如何隐藏身份与情报的收集,林林总总只写了不过四张白纸,却美其名曰《谍伏纪要》,他自己都觉得稍微有些无耻了。
“都督所写,正好补齐了我对于潜伏与探查之事的空缺,但你的字……”
沈释微微一笑:“在下属实不敢恭维啊!”
钟荣当然也知道自己写的一笔烂字,他打了个哈哈端起小桌上的茶盏品着。
第五明适时在旁边拉近两人的关系:“沈贤弟自从来到营中,脸上常挂笑容,往日的阴郁不复存也!”
这点沈释倒是并未注意到,自从伤势痊愈之后整日和营中诸人待在一起,白天忙碌于各处流民驻地,晚上偶尔聚在一起众人集思广益协商后续之事。
虽然他依旧少言寡语,偶尔和众人饮酒时也只是浅尝辄止,可往日的那份孤独感却似乎正在悄然远去。
“或许真如钟荣所说,此间多为兄弟手足,纵使渺渺残躯亦可行于四海之内!”沈释如此想着,对第五明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说的话。
钟荣放下茶盏:“沈兄尽管放手去做,若有什么短处,我们再来想办法。”
对于谋刺之法,钟荣对沈释颇有信心,像他这种从来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人,才能更好的训练出一批专职探查和暗杀的影子出来。
同时,钟荣打算让苟安作为他的副手,等这批人手训练完成之后,便先在燕、赵与江左等地埋下几枚桩子即可,主要的重心还是在关中以及西边的河西走廊与青海西域一带。
沈释正待说话,却猛然身体一滞。
久处黑暗中的人对于危险的洞察极为敏感,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笼罩全身。
钟荣同样一凛,他也能隐约察觉到这股气机。
“有杀气!”
话音尚在嘴边,两道异响便从沿街两侧的阁楼上同时发出。
那是经过特殊工艺铸造而成的镂空弩箭,其在飞速射出之际与空气产生剧烈摩擦,迸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刺耳锐响。
灭魂弩!弩如其名,未灭其身先覆其魂!
“哐!”
“哐!”
距离不过十步余步,交错的两箭瞬间穿透马车车厢。
灭魂箭锐利的尖啸俨然就是发动刺杀的号令,两箭发出之后无数乔装打扮之人先后从沿街酒楼茶坊中呐喊着冲了出来。
“杀死钟荣!”领头的汉子挥刀暴喝,直接朝街上的亲卫杀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银瓶乍破,水浆迸溅。尚在附近闲逛的百姓被这晴天霹雳惊的魂飞魄散,四散而走唯恐避之不及。
破六韩拔离骑在马上看着从四处奔来的杀手,只回望了马车一眼,立刻吩咐亲卫向前冲杀。
岂料对方早有防备,只见数十人从商铺里扛着木架出来,充当简易的拒马桩。
“妈那个巴子的!”破六韩拔离咒骂着,直接从马背上跃下,手里佩刀出鞘将两名冲来的杀手先后毙命。
这些杀手恐怕不下六七百人,将月城街的这段街道围的是水泄不通。
亲卫虽只两百,但皆着覆铁的皮甲,且久经沙场,而燕国的余孽杀手疏于战阵,一时间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说时迟,那时快。终上所述只在旦夕之间,弩箭射出之后,旁边两人还在奋力装填灭魂弩,想要完成第二轮发射。
亲信走到大汉旁边,看着被弩箭洞穿的马车目露惊喜,说道:“车里没有人出来,钟荣是不是已经死了?”
大汉看着被弩箭击穿依旧毫无动静的马车,冷冷一笑:“车内必是钟荣。”
“但他没死,因为车壁上没有任何血迹渗出!”
“快些装填弩矢,这次定要射死钟荣。”
灭魂弩强劲的弩索上弦极其困难,亲信急不可耐索性将其中一人推开,自己站到后面去使劲扣索上箭。
等到弩箭重新装填完毕,正欲发矢之际大汉却伸手将他拦住。
“我去引他出来!”
言罢,他直接操起双戟破窗而出,顺着屋檐向下方的马车疾速奔去。
“钟荣受死!”
暴喝之声响彻整条街道。
马车附近的亲卫只见一名魁梧大汉直接从客栈二楼的屋檐上一跃而下,手中双戟奋力高举,对着马车车厢力劈华山般的劈砸下来。
巨大的惯性与力量将车厢轰的碎裂成数段,一个单腿之人口衔木杖,趁着车厢碎裂之际,只用独臂将车内的中年人拎着向旁边的茶坊中掠去。
那人掠出的速度奇快无比,大汉这才警觉,车里除了钟荣居然还有高手?
但他的眼睛很快就锁定了车内的另外一人。
这是一个身穿银青官袍的青年,紫冠玉带,手握一柄略宽的佩刀,能感觉到他眼睛里愤怒寒芒正在不断汇聚。
虽只是匆匆一眼,大汉无比确定此人就是钟荣无疑,劈碎车厢后的双戟更多了几分力气,只欲将眼前的青年斩杀当场。
青年的速度同样不慢,一按卡扣,刀鞘瞬间弹出,他以双手托刀硬生生扛下大汉的力劈华山。
巨力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