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唐鸿霖几子在此,他们必然会因唐鸿霖的态度而感到惊讶。
毕竟他们年幼时在唐鸿霖膝下求学时,何时见到过唐鸿霖脸上有这般和蔼的脸色?
当年唐鸿霖在教导他们的时候,就算他的态度谈不上严苛,也算不得和善。
而且那时的唐鸿霖在教导自己子嗣,也只是将他们凑在一起教导罢了。
想要拥有唐明寅这种一对一的细致教学,那更是别想了。
毕竟其他的唐氏子孙天资,勤勉皆不如唐明寅。
让唐鸿霖一对一教学,也只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
唐明寅接受完唐鸿霖的教导时,他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自己几位师弟所在的位置。
各位师弟,为兄有名师在旁,不知你等处境如何啊?
广东,袁府。
此刻的袁崇焕正坐在自家父亲袁子鹏的书房中研习四书五经,在他的手边还放着一封被拆开的信件。
其中的信件被整齐的叠放在他的案头。
袁子鹏虽然只是先帝时期的同进士出身。
可教导袁崇焕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取得的学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袁子鹏在瞧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走神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自己这孩子在自己身边学习的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心无旁骛的。
可就在刚刚,他收到自家先生的来信,他的心神就被扰乱了。
自己孩子的这位先生到底在信中写了什么?
袁子鹏对于自己孩子的那位文魁先生可是充满着好奇。
毕竟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连中六元之人,这位的身上可谓是充满传奇。
故而便直接发问道。
“焕儿今日为何心绪不宁?”
“可是身体不适?亦或者是心中有事放心不下?”
“若是心中藏事,这学问可做不安稳。”
“莫非是你那位文魁先生在信中有何吩咐?”
袁崇焕闻言,立即回过神来,在瞧见自己父亲那好奇的眼神。
他也明白自己父亲那爱“八卦”的小心思,就立即躬身答道。
“回父亲话,先生在信中未有任何吩咐。”
“不过是在信中说明近况,表明对孩儿的想念。”
“除此之外,先生还特意在心中表明,科考之时,莫要强求,尽力而为就可,不可为自己增添压力。”
袁子鹏听到袁崇焕的回答,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之色,随即立马转露笑容。
“哦?焕儿那位先生真是这般言论?”
“既然焕儿先生都不曾向焕儿施以压力,那焕儿为何还是这般心神不宁?”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有的学子都已考取功名为第一目标。
各家学子的先生,长辈自然也都是希望自家后辈能够在科举一道上有所建树。
也正是这般大环境的影响,使得这个时代多数的读书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毛病。
因此袁子鹏在听到袁崇焕的这番话语时,才会面露异色。
袁崇焕听到自己父亲的问话,他神色恭谦的答道。
“正因先生对孩儿无任何要求,孩儿才越发忐忑。”
“只希望孩儿此次能让先生满意才好。”
“此外,孩儿还想起了几位一同在先生门下求学的几位师兄弟。”
“师兄有师祖相助,学业必不可能落下,只是我那师弟,家中无有功名傍身之长辈。”
“这段时间可千万莫要荒废学业才是。”
虽然袁崇焕的年纪并不比叶向高大上多少。
但是因为长时间的相处,使得袁崇焕已经渐渐有了师兄的气度。
京城,城南的一间破旧平房之中。
叶品康怀揣着今日在翰林院被一庶吉士赠予的《大学·精细注解·节选》,神色兴奋的回到家中。
当他看到正在房中正在研读四书五经的叶向高,他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内疚。
叶向高在听到叶品康发出的动静后,他连忙放下手中经书朝着叶品康打招呼。
“祖父您回来了。”
叶品康瞧见叶向高脸上的笑容,他的内心越发不好受。
“高儿,咱们家不能为你的科举路提供便利,当真是委屈你了。”
叶品康自然明白自己孙儿的天资,如果他出生于官宦之家,那对他来说便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