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趴着的小狐狸已经抬起头,默默看着陈怀瑾。
对上小狐狸的眼睛,陈怀瑾手指头伸到嘴边,无声地“嘘”了一下,悄然出了房门。门外的客栈大堂中,正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的目光也正看着陈怀瑾。四目相对的瞬间,陈怀瑾眸色微沉。他刚才在房间就听到这男子在大堂问伙计,自己住的房间是哪个,可还在房内。这男子是冲着自己夫妇二人来的。天不亮就来堵人?是花夫人的人?!他下楼,坐在对方面前,语气冷冷:“你找我们?”那人也吃了一惊:昨夜大人得了禀报,今日一大早就来堵人,自己才刚坐下,茶水都还没上来,他居然就下来了?!这是怎样的觉知能力!?吞了口唾沫,那人居高临下道:“我今日来,是有些话想问你。”陈怀瑾看那人一眼:“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那人愣住:这个猎户怎么如此胆大?自己既然能以如此语气跟他说话,那定然是地位高出他很多的。然而这猎户竟然不怕,这就很尴尬。那人咳嗽一声:“鄙人归化州知府衙门师爷关胜云。”陈怀瑾颔首,又问:“何事?”怎么不知不觉就让陈怀瑾掌握了主动权?!关胜云有些恼了:“我问你答就是,多的话你一句也不要多说。”陈怀瑾:“好。”“昨夜你们为什么去了土司府,都见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陈怀瑾:“她的扳指被我的狐狸不小心顺走了,她叫我们过去质问。”“还有呢?”“没有了。”关胜云回忆汇总了一下手下反馈过来的信息,点点头:“她还说别的什么了?”“没有。”关胜云习惯性复盘整件事情,觉得应该没有遗漏什么,这才起身。临出门前,他警告道:“来了归化府,老老实实的做人做事!若是做犯法之事,就别怪法网无情!”等关胜云离开,陈怀瑾上楼,才发现肖洛依已经醒来了。“怎么醒这么早?”陈怀瑾微微蹙眉。肖洛依拍了拍被窝:“你一走,被窝就冷了,我就醒来了。”陈怀瑾:“……是我的错。”“错什么错?过来。”肖洛依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来,一把拽住了陈怀瑾的衣襟,将他拉下去亲了亲。陈怀瑾本就血气方刚,立刻就埋头下去,脚下还不忘一撩。“吱!”小狐狸惨叫一声,被陈怀瑾精准地踢出了窗户,落地就跑!跑出去百来米远,小狐狸才惊魂未定地回头,看着还在晃动的窗户:那事儿有那么舒服吗?!从前自己为了男子的阳气,做了也就做了。 他们两个又不采阳补阴,又不采阴补阳,天天倒腾这事儿有什么意思?!要不,回头自己教教肖娘子采阴补阳之术?不能白叫这个混账男人成天占便宜吧?!早起拉着娘子腻歪了一番,陈怀瑾神清气爽,很是体贴地将她额头上汗津津的一缕头发拨弄开:“可要叫水换洗一下?”肖洛依斜睨他一眼,眼中风情万种:“叫什么叫?怕人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那你这样不难受吗?”肖洛依:“我用空间中的水擦洗一下便好。”擦洗完毕,陈怀瑾和肖洛依刚穿戴整齐下楼,就看到花夫人昨日派来的领队又来了:“两位,我家夫人有请。”陈怀瑾和肖洛依早就料到花夫人会派人来请,对视一眼:“我们吃了早饭再过去可好?”那汉子似乎料到了他们的想法:“我们夫人说了,去土司府吃也是一样的。”那好吧。走!夫妻二人刚出了客栈上了土司府派来的马车,那边街角的馄饨摊上就有人飞奔着又去报信去了。土司府中果然安排了早饭,二人一到,就被请进了一个小厅中,花夫人正等在那里:“一起吃点?”“好。”三人落座,余婆子伺候着,默默吃完了早饭,这才移步去了昨日的暖阁。暖阁中,花夫人再次拿出了那枚扳指,眼中是追忆之色:“我的相公最是疼我……”从花夫人的话里,肖洛依听到了一个短暂又幸福的爱情故事。当年初嫁时,花夫人还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看到容貌俊朗的土司郎君夏水龙时,眼中都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夏水龙也确实很疼这个年轻聪慧的妻子,自己处理族中事务,也从不避讳着她。当发现小娇妻对处理这种事情竟然颇有天赋时,夏水龙甚至会主动跟她探讨处理的方法,再安排下去。这种信任让花夫人觉得格外幸福。就在此时,花夫人怀孕了,她甚至开始畅想自己若是生三五个孩子,以后儿女成群,和丈夫快活过一辈子!一胎生子,土司有了继承人,整个夏氏都欢欣鼓舞,夏土司对娘子也更好了。谁知就在孩子一岁时,夏土司却突然得病死了!刚刚一岁的奶娃娃顺应规矩,成了土司。一岁的孩子怎么当土司?!怎么管理偌大一片领域?!夏氏宗族众人都等着花夫人自己撑不下去,自己放弃,让夏水龙的几个兄弟来当土司。可花夫人常年帮着丈夫处理事务,对这些事情竟然处理得游刃有余,甚至比夏土司在的时候处理得更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