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日还缠着自己给她多吃两只鸡,今日却要出嫁了……
吕神医抹一把脸,堆起笑容,拉过女儿的手,将一个成色不算太好的玉镯子放在吕盈盈手中:“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你拿着。”
吕盈盈点头:“多谢爹。”
吕神医想起什么似的,执拗道:“你也该多谢你娘。她为了你……”
“可是我怎么谢谢我娘?她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吕盈盈记忆中,极少见到娘,娘已经好些年没见人了。
吕神医掩下心中的黯然:“你就对着这只镯子谢吧。”
吕盈盈听劝,当下就对着镯子轻声道:“谢谢娘。娘,我今日嫁人了,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说完,吕盈盈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吕神医:“爹,这样行吗?”
吕神医点头:“行!”
就在此时,陈怀瑜的马车和车队过来了。
当头的陈怀瑜一身喜袍,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后面是长长的车队,拉着的一抬抬聘礼,还有好些护卫跟着两边。
这排场在府城不少见,在乡下地方却极少,因此引来许多人旁观驻足,甚至一路追随看热闹。
陈怀瑜上前行礼,嘴里喊着岳父大人,行礼完毕后,这才去接了吕盈盈一起,拜别岳父,往雷公村方向而去。
赵稚眼看着接亲队伍要走,招呼吕神医一声:“师傅,我们一起去吗?”
吕神医哭笑不得:“我去干什么?我还要进山采药呢!”
赵稚:“!!!”
谁家当爹的这么忙?
闺女出嫁当天他还要进山干活儿?!
不过赵稚是要跟着去的:她今日是唯一的送亲女眷。
于是赵稚追着接亲队伍去了,吕神医却真的背上了药篓,悄然上山。
只是没人看见,人前耐心温和的吕神医,此时行走在草木掩映间,脸上全是泪痕。
闺女都嫁人了,娘子却还没回来……
娘子,是我无能啊!
吕神医擦了一把鼻涕,随手抹在旁边的树干上,往深山而去。
谁也没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跟上了吕神医……
接亲队伍很顺利,一路上虽然围观村民很多,却并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反而是接亲队伍最后跟着几个护卫,一路招呼乡亲们:“今日雷公村陈府娶亲,摆流水席,管饱!愿意捧场的乡亲们都来吃饭啊……”
这下可好,听说居然是摆流水席,好多乡亲都跟着去了。
去的时候队伍不过百来米长,等回来,就像带回来一条长龙!
拜堂成亲时,一个面目威严的男子坐在代表父亲的位置上,母亲的位置上却是一块牌位,让围观众人都惊讶无比。
“这人是谁?”
“他怎么坐在这个位置?”
也有人解释:“这是穆娘子的娘家人呢!据说是代表娘家人来的……”
陈家兄弟紧紧闭着嘴,都没解释。
原本因为陈彦峰不配当爹,主位是准备空着的。
谁知储君来了,径直坐在了主位上。
储君坐主位,一点毛病没有:总不能让储君坐旁边?
在场还有谁比储君的身份更加高贵?!
可是储君对外并未说自己的身份,陈家三兄弟自然也不能对外解释。
陈怀瑜夫妇就这么对着储君和娘亲的牌位行了礼,糊里糊涂地拜完了天地,送入洞房。
“您这边请。”陈怀现恭敬地将储君和穆家众人请去了餐厅的位置。
储君颔首起身,眸光不露痕迹地掠过鸿元道长。
鸿元道长似笑非笑地看着储君杨承厚,用眼神表示鄙视:小子,你真不要脸!
杨承厚不甘示弱地盯了他一眼:你要?
随着一串鞭炮点燃,流水席开席了!
达叔和张府的护卫们一个个虎视眈眈,从头盯到尾。
落马坡陈家的人瞧着下面路边的流水席流口水,年纪最小的陈怀珏先忍不住,跑下去坐在了桌子上。
护卫早有命令,看了他一眼,没有驱赶。
陈怀珏大喜,立刻开始狼吞虎咽。
落马坡的其他人一看,这流水席竟然真的让大家随便吃?
于是所有人都下来了,只除了侯巧玉。
一群人吃得撑到了喉咙口,再吃就要吐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谁知饭菜还没消化呢,从永州府跑回来报信的陈怀彪和陈彦平回来了。
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