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却又下了半夜的雪。
翌日早起,几人坐在桌子边商量着怎么去滇西。
因为肖洛依明确拒绝了帮忙,今日张仲兴的娘子并未出房门,显然是怕尴尬,想等着结果出来,她就直接上马车。
肖洛依恍若未觉,听着陈怀瑾和张仲兴商量去滇西的路线。
有从潭州府一路走回来的乡亲在村口大声说话,谢传福听见了。
等谢传福进门,原来那乡亲在潭州府帮工,昨日想回来,结果大雪封路,他十分艰难地走夜路才回来的。
陈怀瑾让谢传福请了那人进来说说情况,众人这才知道:掉头去潭州府的路也已经被雪封住了!
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在小山村住下来了吧?
陈怀瑾蹙眉想了想:“我先去昨日那个地方看看。”
他想看看大雪埋住走不了的路段到底有多长。
于是陈怀瑾大步流星去了。
张仲兴有些尴尬,就听谢传福在问肖洛依:“肖娘子,您怎么如此厉害?竟然能知过去未来?连看都没看我家老母猪一眼,就能知道那是我大堂嫂来还债的……”
肖洛依抿嘴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谢传福忙点头:这话他们不陌生,有些道长就是这样说的。
那个在潭州府帮工的年轻人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肖娘子?你是哪里来的肖娘子?”
肖洛依微笑:“我之前住在永州府。”
“哎呀呀!你竟是肖娘子……”那年轻人大惊失色,赶忙起身行礼。
肖娘子很有名?!
谢传福和张仲兴震惊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谢传福问他:“传光,你知道肖娘子?”
谢传光满眼放光地说了起来:“肖娘子在永州府,那可是声名远播!人人敬畏的!上到知府,下到百姓,就没有不知道的……”
于是肖洛依“一张符筹千斤粮”的事情被谢传光说得眉飞色舞。
说的正是当初肖洛依为了鼓动富商们筹粮,承诺每多一千斤粮食,就送一张符箓的事情。
谢传福和张仲兴都呆滞了!
“一张符筹千斤粮?!”
“肖娘子的符箓竟如此受欢迎?!”
谢传光傲然点头,仿佛这本事是他的一般:“那是!肖娘子寻常给那些大家富户画一张符,都是百两银子起步的!”
百两银子就一张符?!
张仲兴傻眼了:肖娘子竟然有如此能耐?!
若是这样算起来,肖娘子给自己娘子解蛊,自己给一千两,也不算什么呀?!
“你不是在潭州府吗?怎么会知道永州府的消息?”
肖洛依可不管张仲兴想什么,她抿嘴一笑,好奇地看向谢传光。
一说到这个,谢传光又笑了,满脸自豪。
“我主家的妹子嫁给了永州府的富户刘家,上次捐了五千斤粮食,得了五张符箓,这不,给婆家送过来一张……”
“还真别说,我们家大少爷从前读书总无法静心下来,一到私塾,屁股上跟长了针似的,屎尿屁的起起落落……”
“自从得了那清心符挂上,唉!奇了怪了……”
“只要开始读书,一屁股坐下能坐两三个时辰!先生都说他进步极大!”
“我回来前还听主家在说呢,什么时候再去永州府求几道符回家,再多的银子也愿意给!”
说着谢传光看向肖洛依打量了两眼,眼中难掩惊艳。
“我原以为肖娘子如此本事,至少也是四五十岁,谁知竟如此年轻貌美……”
好在年轻人到底在府城做事,见过世面,没露出那等轻浮模样来,肖洛依也就不去计较。
不过谢传光的话让谢传福更加敬畏肖洛依了,再想想昨夜的母猪在肖洛依简单的几句话之下,就安然离世,更是敬畏不已。
他忍不住将自家母猪的事情说了出来。
谢传光听完,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竟有这种事情……
那老母猪这些年给谢家带来了滚滚财源,谢家日子过得好,修了青砖大瓦房,全靠了那老母猪!
若不是真的,他不可能诅咒自家老母猪去死。
更何况大堂嫂当年泼辣厉害,在村子里也是有名的,身强体壮的一个妇人,突然就急病死了。
当时谁都没多想,毕竟乡下地方缺医少药的,死了就埋了。
谁曾想竟然投胎来了谢传福家,给谢传福生了那么多猪崽子?!
经过谢传光这么一说,张仲兴和谢传福一家都对肖洛依刮目相看,再没有丁点质疑。
肖洛依却出了屋,站在院子里往村口方向看过去:陈怀瑾去了有一阵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刚想走过去看看,陈怀瑾就大步流星过来了。
昨夜下雪,并没有下很久,今天的积雪看起来跟昨天差不多。
想通过正常途径离开是不可能,除非请全村一起出动去铲雪。
陈怀瑾倒是无所谓,先跟肖洛依一起回房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