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现紧紧拥住了赵稚:“委屈你了。”
赵稚的眼泪涌上来,却嘴硬地不肯承认:“我委屈什么?这些年风餐露宿的日子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可越是嘴硬,眼泪就流得越汹涌。
赵稚突兀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自嘲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陈怀现拉住了她的手,怒道:“不许打自己!”
赵稚反手搂住了陈怀现,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无声落泪。
陈怀现明显感觉到胸口的湿热,知道她在哭,顿时一动不敢动,只由得她哭个痛快。
过了好久好久,赵稚终于把脑袋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早就不成样子了。
陈怀现拍拍她的脑袋:“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赵稚鼻子都塞住了,闷声回应。
“那就早点歇着。”陈怀现指了指被褥。
赵稚闷声点头:“那好,我先睡了,你回吧。”
“我不放心你,要不我在这里陪着你?”陈怀现是真的不放心,不是动了色心。
可赵稚却坚决拒绝了:“你如今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一举一动都有许多人盯着。”
“若是你在这里过夜的消息被人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见人?”
虽说自己不在乎名声,可她却不愿意让旁人知道自己跟陈怀现的关系。
尤其是不想让亲爹知道。
否则亲爹一定会涎着脸将自己打包送给陈怀现,然后求陈怀现给他想办法加官进爵。
她特别不希望自己和陈怀现之间,掺杂了利益交换。
陈怀现看出了她的坚决,却以为她只是害羞,想了想,叫了元洪进来:“你留两个人在这边,护着赵大夫的安全。”
元洪拱手应是,走出院子叫了两个暗中跟随的暗卫:“元达、元奎,你们两个这段时间跟着赵大夫,护卫她的周全。”
“喏!”两个暗卫答应一声,又默默隐去。
元洪这才解释:“他们日常会隐藏在寻常人看不见的地方,你若是遇险,只需大喊一声,他们就会现身护着你。”
“多谢。”赵稚也不矫情。
等暗卫们都出了门,陈怀现这才解释起来:“最近京中局势复杂,你这段日子不能与我交往过密,会有危险。”
“明面上你只能是我平西军的军医……你且等我一段日子。”
等过了皇位争夺战,一切安全妥当了,自会给你一个名分。
赵稚听到“危险”二字,紧张起来:“什么危险?”
陈怀现怎么肯说:“现在还一切未知,你只管照顾好自己。”
赵稚却很是担心:“可需要些什么药?解毒的、止血的、补身子的……毒药什么的?要哪种?”
陈怀现想了想:“各种都要一些。你若是不方便在家弄,就去平西军的驻地弄。”
让她忙起来,总比每日没事就瞎担心要强。
赵稚果然上套,立刻答应了:“那我明日就去军营。”
“好,我不方便每日出城,你白天出城忙碌,晚上就回家来住吧?我晚上来看你。”
赵稚毫不扭捏:“好。我晚上就将做好的药给你带回来,你只管过来取就是了。”
“好……”
陈家三兄弟各自忙碌,肖洛依却在处理拜帖。
肖洛依居然是朝廷册封的玄天门宗主,各大世家预约不上陈家三位爷的,就将主意打到了肖洛依身上。
各种拜帖流水一般往府里送,都是求事情的。
有求合姻缘八字的;有求子的;有说家中老人生病撞邪的;还有说想让肖洛依帮忙看阳宅和阴宅风水的……
各种需求不一而足。
肖洛依一张张看过去,一边看,一边掐算,一边摇头,一边分拣。
为了攀关系说假话的,放一堆。
确实有事,能通过钦天监玄天门解决的,归为一堆。
广衍道长他们都不好解决的,归为一堆。
最终她将攀关系说假话的一堆,交给了储君派来的管事婆子,叫她一家一家将拜帖退回去,回复对方自己没空。
玄天门广衍道长和弟子们能解决的,都送去了玄天门,并且让管事婆子通知这一部分人去玄天门。
而真的有事,广衍道长也不好解决的,她留下了。
这类帖子,只有一张。
是说自家女儿最近脾性大变,经常絮絮叨叨,口出狂言。
这是一个翰林院学士司如廷的帖子。
暗卫中擅长情报搜集的元皎听说肖洛依准备去司如廷家,主动将司如廷家的情况说给了肖洛依听。
“这位学士大人性情秉直……”
原来学士大人司如廷是个典型的读书人,最是古板耿直,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不拐弯,也因此没什么朋友。
他更是从来不会溜须拍马。
换言之,他是真的遇上了难题,才会听到城中传言,立刻就给肖洛依这边下了帖子。
肖洛依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着司如廷家中的情形,一边坐着马车往司如廷家中而去。
司如廷家中在城南,看着路上挑担子穿草鞋粗布衣裳的民众比例越来越大,肖洛依恍然:城南穷人比较多。
马车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走到底,肖洛依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