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花朵今天是注定要失望的,盼星星盼月亮,他们只盼着深山出太阳般回来的老子,一手拿着两个框框,一手拎着个水桶,一看就没有好吃的。
不过孩子永远不缺乏好奇心,转眼就对水桶里的鱼鳖虾蟹产生了兴趣。
“当家的回来了?”韩美玲笑脸相迎。
“当家的不好听,应该说亲爱的!”
“呸!给你点笑脸你还当爱情了,还扯开文言文了,哪来那么多亲爱的?你这弄两個框框是干啥的?”
“这个是镜框,咱家连个镜框都没有,明个到大队供销社买块玻璃回来,把咱们那些像都镶上,算是一个摆设。”
“唉!一个镜框都成摆设了!这日子还真没奔头。”韩美玲接过镜框叹口气。
“别急!明天!你男人我就给你弄个好摆设回来,让你有奔头。”
“弄啥摆设?”
“保密!明天给你一个惊喜!”
韩美玲一撇嘴:“不要钱的东西,你还拿一把,不告诉我拉倒。”
“这是今天赶海的螃蟹蚬子什么的,还有几条鲳鱼,你用开水撩撩,糊点饼子,晚上就吃这个吧,鱼你看着处理。”
海边生活的好处是饿不死,随便到海里划拉点什么就能填饱肚子。
韩美玲烧水,把螃蟹蚬子什么的用开水炸一下。
把那几条鲳鱼收拾好,撒盐腌了起来,明天再做了吃。
吃完晚饭,白河拿着自己那个绷了网的木框回到西屋,把木框放好后躺在炕上。
准备做一个家庭发展规划。
今晚又特么停电了,只能摸瞎胡规划了,不能形成蓝图。
八十年代初停电是家常便饭,若是三天不停电,人们一定会以为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韩美玲点着油灯收拾完厨房,到东屋看两个孩子睡去后,就来到了西屋,上炕钻进被窝。
经过两夜的教育,她已经开始习惯枕着男人的臂弯睡觉。
“你们今天赶海都赶到啥了?”
女人开始套话了。
“啥也没赶着,都是不值钱的螃蟹和蚬子,还没赶到多少,值钱的就是那几条鲳鱼,太少了就拎回来了。”
“那还不如在家干点活儿,白白费了功夫,你不是说明天给我个惊喜,提前透露透露呗!”
“那不行!提前透露了还能叫惊喜吗?”
“透露透露吗,要不我晚上好睡不着觉了。”韩美玲身体开始扭麻花。
“坚决不行!”某人不受诱惑,不为所动。
“姓白的!你不说是不?”
“肯定不说。”
韩美玲刷地离开一尺远:“今晚不许碰我,碰我你就是小狗!”
小狗就小狗,不碰就不碰,反正都连着碰了两天了,一晚上不碰又死不了人。
白峰准备闭眼睡觉。
都说女人心,三伏天的云。
这话不能说没道理,但不准确。
女人的嘴其实也是三伏天的云。
韩美玲意外发现没有动静了,这货竟然要睡觉,这怎么能行。
于是,她果断主动出击。
“你说得不许我碰你,我可没碰你。”
“我说过你不许碰我,但没说我不能碰你,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晚就不让你睡觉。”
“韩美玲!做人不可以这样无耻,呜呜呜!等我把话说...”
这个一个翻身当家做主人的时代,某人背朝黄土面朝天,仰首甘为孺子牛。
形容酒桌上成语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现在某人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酒桌上的饭菜,在酒过三巡之后,某人发现事情的发展远没有这么简单,这是奔着菜过五味去了。
这娘们今天这是发什么穷狠?玩死人不偿命吗?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向自己媳妇投降不丢人!
某人很干脆地缴械投降。
“我明天要买个大件回来。”
“买啥大件。”
“告诉你大件不就行了吗!还非刨根问底,这不好!”
“不说是不?不说继续!”
“我说!我说!麻痹的你这娘们腻可恨了,要是把我玩死了,你特么就得守活寡!”
“别整没用滴,快说。”
“明天我要买台缝纫机回来。”
韩美玲静止了有两分钟。
“你哪来的钱?”
“我们今天赶海坐殿荣家鱼船去了黄岛,弄了一船鲳鱼回来,卖了五百多块,一人分了一百多。”
“买缝纫机回来干啥?我又不会用缝纫机。”
“我会呀!我在里面可是职业踩缝纫机的。”
“你一个大老爷们能天天在家踩缝纫机呀?你这不是胡搞吗?”
“你才胡搞!莪都被你胡搞了大半夜了,下去!我要睡觉!明天你去不去?咱俩一起去买。”
吃饱喝足的韩美玲下山了。
“那孩子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