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玲正蹲在园子里薅草,看到男人推回这么多布匹,眼睛都不会眨了。
待叶涛推车回家后问:“你这是弄了多少布料回来?”
“六百尺,二百米整,能做一百五六十条裤子。”
“你这是在哪儿买的?”
“在县城供销批发部批发的。”
“批发的比供销社卖的布料便宜吗?”
“当然便宜了,不便宜我费这么大劲儿跑那么远又搭工又搭路费弄它干啥。”
韩美玲压低声音:“能便宜多少?”
“一尺能便宜六分钱吧。”
韩美玲又开始扒拉手指头,一五得五,五五二百五...
最后算明白了:“这些布能省三十六块钱!”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我裁剪的衣服都缝出来了?”
“三点来钟就都缝完了,我缝了十八条,梁萍缝了十三条,三婶缝了十条,没看我都没事儿干了,在薅园子里的草。”
“既然干完了,今天就不干了,也该歇歇了,老干活别累坏了身体。”
“这怎么行,好容易找个来钱道,怎么能不干呢!”
“钱又不是一天挣的,咱家以后来钱道有的是,以后也有的是钱,没有好身体钱再多有個屁用,该休息咱们就休息。”
“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我做饭,你歇歇。”
白峰去做饭了,但韩美玲也没闲着,继续薅园子里的草。
白峰的饭还没做完,炮仗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来了。
“炮仗!你今天好像来晚了,你看我都开始做饭了。”
“我来得一点也不晚,是你家的饭做早了,现在还不到四点半。”
啊!是这么回事儿吗?
白峰扭头看看太阳,可不是,太阳还老高呢!
既然太阳还老高,那么做饭就不用着急了。
“今天裤子都卖完了?”
“没卖完,还省了五六条。”
炮仗昨天拿走了三十条裤子,这也不错,也卖了二十四五条。
一条挣五毛,二十四五条裤子也能赚十二三块钱。
“没给你对象一条穿?”
“给了!女人真是没良心,我给她一条裤子穿,摸下她屁股都不让。”
“哈哈哈哈!你个废材!合着你们处到现在连屁股都没捞着摸,手摸到没有?”
炮仗对这个问题没有做正面回答,显然连手都没摸过。
他对象和他一个村的,为毛会看上他呢?
炮仗拿出九十块钱递给白峰。
“昨天拿的裤子本钱。”
白峰接过钱转手递给韩美玲。
“今天拿多少?我家里有四十一条,你要不要全部拿着?”
“我怕明天卖不了。”
“明天卖不了不是还有后天吗,说不定明天就像草云山集市那样爆了。”
“会吗?”
“怎么知道不会,要有信心,万一就卖爆了呢!”
“那我拿着吧。”
韩美玲已经把做好的裤子叠得板板正正地码在西屋的炕上。
白峰和炮仗过了数后,一条一条地装进他带来的两个挎包里。
“你也应该像我那样做个笼子,或者是在货架子上安装个箱子,到时候把裤子放进箱子里方便,这挎包赛个鼓鼓囊囊,不好背不说装得也少。”
一个挎包能装十条裤子就不错了,炮仗这挎包还是自己缝的,比较大,才能装十四五条裤子。
但也得鼓得像皮球似的。
“安不了,按了箱子我对象往哪儿坐?”
他天天用自行车驮着他对象去赶集,货架子上安个箱子,这不成障碍物了吗!
“你个废物,你不会让她坐前面大梁上?这样她坐在你的臂弯里,挨挨擦擦的,你还可以趁机捞两把稻草。”
趁机捞稻草是本地占便宜的说法。
炮仗的眼睛刷就亮了:“还可以这样?”
“你说呢?”
“这个可以有!我回去试试,那她要是不干怎么办?”
“那你就让她坐后面箱子上,像耍猴一样肯定能招来很多观众。”
炮仗笑呵呵地离开了。
白峰就看见韩美玲对着他翻白眼:“你能不能教人家点好东西?”
“这不就是好东西吗?”
“歪门邪道!”
“切!你那是没领略其中的美妙,要不我用自行车驮着你过一圈瘾怎么样?寻找一下失去的童年。”
“滚!谁和你寻找失去的童年。”
这女人一点不懂浪漫,自己做了上百条喇叭裤了,说什么自己也不穿,一点不知道爱美。
当初老子怎么会看上你?
应该给媳妇买两件像样的衣服了,再过一个月丈人过生日,怎么也得穿戴的差不多...
“你爹过生日,你回不回去?”
“我?到时候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