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姑娘所见,我们应该选取哪条蜀道呢?”
又是谷力行,他总是在关键的时刻给谷云措递话头。谷云措自然也不会浪费他的好意,故作不爽:“我倒是想说,可没人打算学啊。”
呃……
谷力平好气。
算了,忍:“烦请姑娘赐教。”
谷云措对他的“虚心”很满意,“子午道,“明修栈道”的子午道。”
子午道,穿越子午谷而得名。
盐巴这玩意怕水也怕太阳直晒。而子午谷相对植被茂盛,气候幽凉,适合盐巴储存。
果然,听到谷云措的答案后,谷力行带头表示赞许,逼得谷力平也不得不来一句:“还是姑娘想得全面,这对我来说,深有启发啊。”
说完,谷力平下意识地看向伊旗,毕竟这人才是真正的老板,希望他不要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才好。
谷云措也懒得理会谷力平的恭维,这才哪到哪啊?搞这么多事难道就为了启发启发你?
想多了。
“那么,谁又是马头锅?”谷云措直接进行下一个问题。
还来?
谷劲松不淡定了,因为马锅头正是他。
马锅头,即马帮首领。
因为他牵的马头上有一面镜子,可以照射前方危险,而他后背背着一口锅,负责整个马帮的生活,所以被称作马锅头。
此时的谷劲松有点忐忑,连眼神都不敢和谷云措对碰。
而见到站起来的是谷劲松,谷云措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捂着嘴在那笑。
他这一笑,更是让谷劲松头皮发麻。
“孙侄女,这人有啥不对吗?”这谷力行真的是个人才,他对谷云措的称呼随时都在变,不管是叫“措儿”,还是叫“姑娘”,亦或者现在的“孙侄女”,总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有不同的寓意。
他唤谷云措孙侄女,那就是在提醒她同为谷家人,稍微留点面。
也是,都没开始问问题呢,自己就在那捂着嘴巴笑,羞辱意味更浓。
“马锅头不仅要带路,更要了解骡马的习性、疾病和一般治疗知识,还得会勒驮子、钉马掌、联络交往、货物接转、经济往来、结算分配。这些你都懂?”
谷云措见好就收,但她这段话却直接让谷劲松傻了眼。
马锅头不就是个牵马的吗?
谷云措晓得他是个半吊子,嘴角一弯,“不懂是吧?那你可知马帮行话和禁忌,忌见耗子搬家,忌宿沙河畔,还有忌穿红、黄二色衣服。”
此话一出,谷劲松终于明白谷云措为什么笑了。
他穿的正是黄色衣服!
见谷劲松呆愣楞地站在原地,伊旗带来的人率先嚷嚷起来。
“这都给我们配的什么队伍?”
“掌帮不管事,马锅头不懂事,完全没把伊氏当回事。”
“取消契约,叫他们赔偿!”
大堂一片嘈杂,但是谷力平眼中只有那个可恶的女娃。“你就这么想毁掉这笔生意?这可是你父亲的基业。”
是啊!
正因为是父亲的基业,我才不会让它落到你的手里。
谷云措毫不畏惧地回瞪谷力平,“三叔公请慎言。我们做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既然伊氏相信我,那我就得履行自己的职责。何况,伊氏盐业也巴不得按期出货,毕竟延期也会让我们受损。”
谷云措可不上当。
一句话,既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指出了对方错误,同时还表达了自己的为难。
就算有心人想说她故意刁难也没借口。
“你明明可以不问这些的。”谷力平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是吗?
不问这些,怎么把你摁在地上摩擦?
……
三日后,谷家送来了100两的违约赔偿金,听说还是谷力平自掏的腰包。
“我陪你们演了这么久的戏,还拿出三千斤盐巴做饵,就为了坑他一百两银子?不划算。”
很显然,伊旗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哎呀,我这只是收他一点利息,真正的大亏还在后头。”谷云措看向一旁的谷力行,只见他满面春风,神采奕奕。
“昨天族老会已经投票表决,谷力平不再负责上半城的所有店铺。”至于接手的负责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就恭喜六叔公了。”
“同喜同喜!”
“我这还没拿回马帮呢,有啥可喜?”
“嘿嘿。”谷力行意味深长的来了句:“三千斤盐巴啊,这还不是喜?”
闻言,谷云措嘁了一声,“那六叔公可就误会了,我和伊旗只是朋友。”说着,她又转头对着伊旗问了句:“对吧?”
伊旗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谷力行嘿嘿两声,这女娃还是没看清啊。
三千斤盐巴做饵,要是谷云措没有说服官差,那就成了私盐。
朋友?
朋友能为你做到这份上?
……
和前几次一样,大战过后谷云措总会消失几天,对外就说游山玩水去了。
这可把伊旗急得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