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碰到宽肩窄腰是在九如县城。
这是重庆到骑龙村的必经之路,小城不大,街上也挺热闹。
就是小偷小摸的不长眼,竟然欺负到了谷云措头上。
俗套的见义勇为,不用多说。反正谷云措算是知道他的名字。
商泽!
谷云措轻念这两个字。
“泽”为聚水之洼地,“措”为湖。
两人又是在水边初识,谷云措觉得这就是缘分。
不过,这商泽似乎记性不太好,他竟然没有认出眼前女子就是那“厚颜无耻”,还得是谷云措主动提起。
“嘿嘿,真巧啊。”商泽其实很无奈,他怎么可能没认出谷云措?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
只是想着当初那个画面,他就不敢认,避免尴尬。
哪知这女人头铁,竟然还说了句:“你不记得我了?那天你光着个身子……”
停!
商泽脸都黑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还好周边嘈杂,也没人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谷云措大大咧咧惯了,毕竟是长期跑马的人,不拘小节。
不过,她好歹是个女人,察觉此话不妥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商泽一愣,还怪好看的!
“哎,你去哪啊?骑龙村吗?要不一起?”谷云措判断两人应该是同路。
“不了!”商泽回答得很是干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诶?
还不等谷云措出声挽留,商泽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人!
怎么有点像落荒而逃。
回到骑龙村的谷云措立马对村子的养蚕率进行摸排。
不过还没等她绕村一圈,破事就找了上来。
“你们来干什么?”面前两人,正是大舅妈袁琴和小舅妈黄敬。
“大侄女。”袁琴一副熟络的样子,“这不马上六月底了嘛,我看你那桑树也没打理,想着帮你修剪修剪。”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打完了房子的主意,现在又看中了桑树?”谷云措直接嘲讽。
袁琴有点尴尬,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姑娘。要不是我们帮你照看房子,你这墙面说不定早塌了。
还有那桑园,反正也是空着,砍了种水稻有什么不好?
“瞧外侄女说的,我们窦家在这村里谁敢说一声不好?要说助人为乐,就数我们家第一。”
“那是!你们砍了桑树毁桑园,骗了我们近十年。”谷云措毫不给面直接回怼,她夸人的时候也许是虚情假意,但骂人的时候绝对真诚。
“那不是你们自己没回来嘛,我们就是想告诉你们也没机会。”
黄敬话一出口,就被嫂子瞪了一眼。
这个傻叉玩意儿。
公公连续十年给谷家送桑葚,这叫没机会?
“你们走吧。那桑树我另有作用。”谷云措没心思和这两女人斗嘴,直接赶人。
嘁!
袁琴自知讨不到好,拉着弟媳就走。
谷云措看着她们的背影,想了想,喊道:“你们要敢去那鱼塘扑腾,我就把你们推下去喂鱼。”
袁琴脚下一顿,然后换了个方向。
哼,打理桑树是假,看中了鱼塘才是真。
那里也属于外公的土地,鱼塘还是当年外公亲自带人挖的。
两个舅妈刚走,邱武就回来了,皱着个眉头。
“小姐,情况不乐观。”
邱武调查了村中的种桑率,很低!
养蚕,国之大计。
为了鼓励百姓们养蚕,每朝每代都有自己的举措。
大明朝廷规定:凡适宜种植桑树的地方,民田五亩到十亩者,植桑麻半亩,十亩以上者倍之,不种者交绢一匹,屯田士兵每人种桑枣百株。
可是,对于老百姓来说,养蚕结丝既不能吃也不能喝,虽然可以卖钱,但是把良田都拿去种桑树养蚕了,米粒又从何而来?
毕竟卖蚕茧的那点钱换不回一年的温饱。
所以,农户们基本都严格按照朝廷的规定亩数种植桑树,不会多下一棵桑苗。
桑树少了,桑叶就少了。
桑叶少了,养蚕就少了。
“小姐,要不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听说涪州、万县也有不少人养蚕,实在不行,我就去成都,总会凑到足够的蚕茧。”
“算了。等这一圈下来,夏蚕也出来了。这刘家布坊八月份会送一批蜀锦到广东,这笔生意我们一定要拿下。”
“八月?那我们来不及了呀。孔氏的三条线路马上要动了,等他们回来至少是九月份了。”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新购10匹骡马。”
“10匹?250两银子?我们哪有这么多钱?肖川肯定不会答应。”
肖川,是谷家宗亲安排在马帮的账房先生。
按照约定,谷云措发展马帮是要用新赚的银两添置马匹。如果可以动用老本,别说马帮账上本就有钱,就算没钱,谷云措随便卖点珠宝首饰就能凑齐银两。
那赌约就没什么必要继续了。
当然,就算能变卖珠宝,谷云措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