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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傅晨彦单手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狼狈地站在喷泉边上。
他被血染红的脸一片狰狞,眼神愤恨地怒视着,喷泉中心的石雕神像。
石雕神像上的脑袋没了,上面的尖锐裂口,看起来比利刃还危险。
而傅晨彦的头上沾着灰白碎末,脚下是散落一地的碎落石块。
这一情形不难看出来,刚刚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故。
在傅晨彦的周围,站立着数名来不及施救的傅家护卫。
他们都被傅晨彦的遭遇惊呆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站在台阶之上的傅老家主,怒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医生!”
护卫们立刻四散开来,距离傅晨彦最近的护卫,扶着他往傅老家主的面前走去。
傅晨彦手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半张脸都被热血染红了。
他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祖父——”
傅老家主见孙子鲜血淋漓的模样,双唇颤道:“先进屋,赶紧止血!”
半个小时后。
傅晨彦头上的伤被包扎好,脸色苍白的坐在傅家主楼的大厅内。
傅老家主坐在主位上,眼神锐利地睨着孙子,沉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晨彦满脸的窘迫与忐忑,陈述起半个小时前,差点命葬石雕神像的整个过程。
他把堂哥送回房间,交给了护卫跟待命在房间的医生,接到朋友的一通求救电话。
电话里的背景人声很嘈杂,他也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决定出门去看看。
他走到庭院路过喷泉的时候,被突然断了的石雕神像头部砸到脑袋。
庆幸的是,掉下来的石雕破裂一端,跟傅晨彦的脑袋只擦了个边。
那个石雕的头,大概有数公斤重。
当时傅晨彦往前半步,整个石雕头部都会砸在他的脑袋上,怕是要当场死翘翘了。
傅老家主听完整个过程,依旧心有余悸,绷紧的身体却放松下来。
他盯着傅晨彦的眉心处,想要透过一双肉眼看出上面的煞气。
眉宇含煞,血光之灾。
苏晚棠所说的话,已经应验了。
傅晨彦经历的突发事故,让傅老家主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等你大嫂回来后再做打算。”
傅晨彦眨了眨眼,茫然道:“大嫂?”
老爷子声音平静地说:“苏晚棠已经跟司宴领证了,她日后就是你堂嫂。”
傅晨彦失血过多的苍白小脸呆滞,瞪圆了双眼,仿佛遭雷劈似的。
“怎么就领证了?苏晚棠比我还小,她跟大堂哥差十多岁吧?”
这话傅老家主不爱听,沉着一张脸为孙子辩解:“哪里有十多岁,勉强相差十岁,就当司宴养了半个女儿。”
傅晨彦的唇角忍不住抽搐,心道:整个帝也找不到哪家人把媳妇当女儿养的。
傅老爷子不愿多说这件事,指了指傅晨彦头上的伤势,虎着一张脸,再次严厉警告。
“你堂嫂离开前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接下来几天跟水有关的你都离得远远的,听到了没有?”
傅晨彦倏地瞪圆了双眼,这才想起苏晚棠临走前的那番话,表情差点跟着破防了。
喷泉,石雕神像,可不就是跟水有关。
哦,这该死的血光之灾,来得太措不及防了!
*
在万米高空之上,印刷着傅家族徽的私人飞机上。
苏晚棠坐姿松弛地倚在手工定制的座椅上,两条笔直的长腿搭在支架上。
她单手撑着下颌,一只手勾着披散在肩上的发丝,凉薄的清冷眸子凝视着窗外景色。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红唇小幅度的扯了一下,又很快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也沉下来。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回南洋,是因为没忘记前世的今天,是发小萧君宇的惨死之日。
前世,苏晚棠参加完婚礼回到学校后,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
等她一周后醒来,得知萧君宇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死得臭名远扬。
他的死亡时间,是傅家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死得很狼狈,甚至蹊跷。
都说萧君宇是为了追求刺激,玩窒息游戏,虐杀了女伴,他也因马上风而死。
南洋记者们大肆宣扬萧家少主的浪荡不堪,风流成性,心理变态,死在女人身上也是罪有应得。
因着萧家少主禽兽不如的行为,萧家声誉也因此严重受损,导致萧家公司一夜间蒸发数百亿市值。
想到萧君宇这个倒霉蛋的惨死,苏晚棠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还有同病相怜的无奈。
萧君宇跟她一样又蠢又傻,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他死得震惊海外,毫无尊严,可怜又可悲。
可萧君宇是真把苏晚棠当成朋友,哪怕深陷泥泞中,也不忘拉她一把。
前世,两人被算计躺在一张床上,苏晚棠醒来后感到荒谬又震怒。
她当时脑子都炸了,把萧君宇一脚踹到地上,恨不得把他抽筋剥皮。
萧君宇当时的表情,是震惊又惊慌失措,仿佛天都塌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家伙狼狈的逃回南洋,得知苏晚棠被赶出苏家后,让人转交给她一张三千万的支票。
当时的苏晚棠的确身无分文,可她浑身都是傲骨,根本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
只要想到跟好朋友滚了床单,她心底有说不出的感觉,激起了某种心理障碍。
是那种违背道德准则,身体与心理上的不适与反感,哪哪都不舒服。
她跟萧君宇从小到大的友情,从那天早上醒来时决裂,朋友都没得做。
甚至到了只要看到彼此,浑身鸡皮疙瘩都会冒出来的地步。
想到前世的种种记忆,苏晚棠眸底神色晦暗不明,闪烁出危险冷冽的光芒。
萧君宇虽说为人风流了一些,可他这人主打一个你情我愿,从来不会强迫女人。
他在死后被扣上衣冠禽兽,虐杀,性、变态,畜生不如的帽子,人人唾骂,何其可悲。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苏晚棠都不相信萧君宇会做出那些事。
前世,在萧君宇死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萧父找过她。
从对方的嘴里,苏晚棠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
南洋,市中心酒店,总统套房内。
萧君宇醉眼朦胧的躺在奢华大床上,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任由身边的人为他脱鞋脱衣。
从前那张放荡不羁,风流帅气的俊美容颜,如今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颜值直接减半。
这一个月来,萧君宇过得十分颓废,甚至是水深火热。
他每天都在醉生梦死,就是为了忘记跟苏晚棠的那一夜荒唐。
苏晚棠生得犹如人间美姬,拥有柔弱无骨的傲人身段,是个男人见了都要酥了骨头。
偏偏萧君宇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有也只是做坏事的同流合污损友之情。
要知道小时候的苏晚棠,可是个差点把他给阉了的恐怖小女汉子。
扎着双马尾的苏晚棠,揪着小豆芽,顶着一张天真烂漫脸的说。
——宇哥哥,你长虫了,要拿刀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