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养赡堂,司职发放皇室宗亲、外戚俸禄,类似于津贴!
作为皇帝的子孙,分为八等爵位,亲王、郡王、镇国公、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
当然,这些都是闲职,在性质上有别于有爵职的食俸当差。
虽不多,但加上自初生起,便有赐予的皇家庄园产业收入,足以维持一个皇子所有奢侈用度。
哪怕是最不济的外戚王孙,也能落个富贵一生,这就是当权者的好处了,福荫后代!
吴明出生时,本就是吴王府第一顺位继承人,没有恩职加身。
但被送入北金为质,为彰显其地位,而其必须成年才能继承王位,所以额外封了个一等辅国将军,以示尊贵!
望着高大的内务府养赡堂门前,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日暮下,显得单薄萧索。
吴明面无表情,摩挲着手中铁剑王府令牌,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若非此令牌,两人连内务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更遑论,来到养赡堂。
即便如此,吴明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与这些人精也似的太监、侍卫斡旋,才通过层层关卡。
经过这一番折腾,披头散发,满眼血丝,皮包骨头的瘦削模样,完全符合他体弱多病的传闻。
太监、侍卫见他,连走路都摇晃起来,哪里敢拦?
......
“哎呀呀,这是小王爷吗?您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敢对您无礼啊?”
内务掌案太监陈连得了汇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吴明的狼狈样还是唬了一跳。
“打死你个狗奴才!”
吴明挥手就打,还没到跟前,踉跄几步就扑倒在门前石阶,上气不接下气,在鲜血映衬下,露出的脸皮惨白一片,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
“殿下,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出了事儿,老奴怎么对得起娘娘,怎么对得起老爷啊!”
吴福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这可是真情流露。
“咳咳,小王爷,这里是内务府啊,您跑这儿干什么?听说,皇上下旨,要您守孝一年,你这样到处乱跑,岂不是抗旨不尊?这要怪罪下来......”
陈连好整以暇,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他可不是好唬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一个被‘迎回’的外姓王位继承人质子,文不成武不就,无权无势,若非皇上下旨明令守孝一年,别说是他,就算是手下的一个小太监,都敢暗地里使阴招,弄死他。
更何况,他早就得了宫中贵人授意,无论如何,都要给这小子找麻烦!
“抗旨不尊?哈哈,我今天就死在这儿,看看皇上是要我守孝一年,还是要把我活活饿死在慈芸苑!难不成,皇上也看上我吴家的几座边镇了不成?”
吴明凄惨哀嚎。
他心知肚明,至少这一年内,没人敢在明面上对自己下手。
不把事情做绝,把话说狠,镇不住这帮明里暗里都有阴狠手段的太监。
“话可不能乱说!”
陈连哆嗦了下,心说这主儿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这要传出去,皇帝指不定就拿他开刀,自证清白!
这种事,可不是没有发生过。
“不能乱说?我回京几天了,慈芸苑一应用度不见,我的奉银分文未到,连家里账房都被外人管控,纵观皇城,哪个敢插手吴王府之事?你要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敲登闻鼓,找皇上理论,他要不见,我就撞死在宫门前!”
吴明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照着狠里说,心里却腻歪的不行,这货可是惜命的很,哪里会为这种事就不要小命?
但他如今惨状,陈连却是一清二楚,生怕这位小主真个做出傻事来,一脸肉疼的从怀中摸出个玉瓶,倒出一颗金红色丹药,就要给吴明喂下。
“我不吃,我不吃,我今天就死在这儿,满京城的人看看,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欺负功臣之后的。连你都能拿出最好的护心丹,可我的养赡银就那么点都给克扣了,呜呜!”
吴明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滚滚而出。
眼见吴明执拗性子上来,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陈连终于怕了。
文官跟太监向来不对付,历朝历代,不知多少权势滔天大太监,死在了言官一张嘴下。
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里面指不定就有哪个对头的细作,若传出去,下场可想而知!
“唉吆喂,我的小王爷,小祖宗哎,哪个狗奴才敢克扣小王爷的养赡银?
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奴才也给您挖出来,看看什么色儿!
您不也说了嘛,才回来几天,这不是忙着造册,没整理清楚嘛!
福总管,当年小子跟您也有几面之缘,看在往日情分上,您可一定要救救小的啊,您劝劝吧!”
陈连不得不转向吴福求助。
他当然清楚吴明的奉银在哪儿,早就被他和几个养赡堂的几个头头瓜分了。
一个虚职镇国将军的五年俸禄,可不是小数目。
“不是老朽不帮公公,你也看到了,小王爷受了天大委屈啊,好不容易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