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浪涛阵阵,轰鸣如雷,滚滚飓风呼啸,席卷着怪石嶙峋的崖壁,一眼望去是波澜壮阔,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
吴明揉着眉心,经过一阵天旋地转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形。
“你长大了,跟你父亲很像又不像。”
温柔中带着一丝惆怅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依恋孺慕,正是那一声长叹的主人。
“你是谁?”
吴明浑身微僵,缓缓转身,纵然心中已有计较,可看到这美丽的不似凡间女子的背影,依旧愣怔着问道。
仅仅是一道背影,就引人无限遐思,瀑布般的青丝随风摇曳,好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你做了这么多不近人情的事,不就是要见我吗?”
丽人缓缓转身,撩动青丝,露出一张双十年华,没有半分瑕疵,不施粉黛的鹅蛋脸庞,。
饶是吴明见惯了美女,也在瞬间被深深吸引,却在看到那柳眉下一双深邃中透着睿智的美眸时,激灵灵醒转。
“东方夫人!”
吴明深吸口气,发现嗓子说不出的干涩。
“哎,这些年苦了你了!”
丽人眼眸微黯,上前一步,纤手自白纱下探出,却在吴明下意识后退半步中,愣怔在半空,怅然若失的缩了回去,凝望着吴明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说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姑母!”
吴明越发沉默,心中已然明了,此女的身份。
叶清岚,四十多年前,叶家备受冷落的嫡出小姐之女,如今的东方世家主母,传闻已是蓬莱仙宗太上的绝世强者!
据吴福所言,从未见过此女在王府出现,何以小时候抱过他?
但老吴王夫妇曾养育此女,说是再造之恩都不过,论关系,确实是该叫一声姑母,可他叫不出口,因为没有任何印象。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叶清岚幽幽道。
“物是人非事事休,东方夫人今日将晚辈擒来此处,可是为叶家说项?”
吴明微眯了下眼,神色说不出的冷漠。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是觉得我会因此对你出手不成?”
叶清岚隐隐有些气苦,柳眉微微蹙起,说不出的忧愁道,“不管怎么说,当年姨娘也是在叶家长大,你如此做法,岂不是要将老一辈的香火情分尽皆斩断?”
“呵!”
吴明扯了扯嘴角,负手迎风而立,瘦削的身形说不出的挺拔,铿锵有力道,“老一辈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无意掺和!”
“我知道你在北金受了许多苦,这些年也一直在吃苦,可亲情是斩不断的!”
叶清岚柔声劝道。
“亲情?”
吴明目中隐现嘲弄,淡淡道,“叶家当年卖儿卖女的事情干了不少,东方夫人的亲情底线倒是让本王另眼相看。”
叶清岚眉宇皱的更深,幽幽道,“叶家行事固然有错,但血脉相连,也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于你祖母有养育之恩,你如此作为,让她老人家泉下有知,如何瞑目?”
“有朝一日若见到她老人家,我自会向她请罪!”
吴明冷漠道。
“一个外人,就值得你如此绝情?”
叶清岚愠怒道。
“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花儿一样的年纪,朝阳般的人生,看着他们,就像我自己,生命很脆弱,我若不争……嘿,坟头草都老高了!”
吴明探手于眼前,透过指缝,眯着眼感受阳光的温暖,声音却说不出的冰冷。
“哎!叶家死了那么多人,都不能平息你的怒火吗?”
叶清岚长叹一声,凝望远方道,“你若一意孤行,不仅会斩断与叶家的情分,也会失去更多,多到你无法想象,让你将来的路,步步荆棘,寸步难行!”
“您是要说,东方世家吗?”
吴明平静道。
“孩子,这世间太多事,身不由己了!”
叶清岚温和一笑,没有反驳,算是默认,轻声道,“来东州吧,那位不管你,姑母会照顾你,紫萱那孩子虽然任性刁蛮,但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的秉性并不坏,你若愿意,我可以做主……”
“叶家当年将您卖了个好价钱,今日您也要做同样的事吗?”
吴明丝毫不觉自己的话,会引起怎样的石破天惊,但看轰隆拔高的万丈波涛,便可知身边这位一直温和如母的女子,心中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但这股足以改天换地的波动,来的快,消失的更快,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太执拗,太骄傲了,需知刚过易折!”
叶清岚目中的温和渐渐淡去,语气好似在跟陌生人谈话般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风雨飘摇已不足以形容,你越是肆无忌惮,失去的将越多,许多人都在看着、等着,当你搅起的漩涡到极限时,也会将你自己陷进去,撕碎吞噬!”
“听您这意思,是想对本王动手喽?”
吴明侧目道。
“即便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你那些小动作,瞒不过有心人,与其如此,不如留在东州。”
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