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身为一峰之主,如此维护一个擅闯仙宫禁地的外人,是何道理?”
藏经阁前一片狼藉的广场上,中年道姑虽满面委屈,一副尽忠职守,不畏强权的样子。
本是清净地的藏经阁前,仙宫弟子越聚越多,可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都在指摘这位平素低调的太华峰主!
玄清清冷绝美的脸上,愠怒之色一闪而逝,旋即古井无波,秋虹般的眸子,无悲无喜。
似是懒得辩解,又好像在宣示,自己行的正做的端,无惧流言蜚语!
但两名宗师道仆之死,还有玄清身后正在稳固修为的吴明,形成强烈对比,渐渐引得众弟子越发不满,认定玄清理亏。
“我等尽忠职守,护卫藏经阁,不过是例行询问,此子杀我道仆,分明不将仙宫放在眼里,我等即便行事有过激之处,也是一心为公,哪怕受罚,也要请峰主给个公道!”
中年道姑义愤填膺的宣言,在有心人鼓噪下,让诸多不明就里的弟子向前推搡。
“混账!”
玄清勃然变色,拂尘一甩,冷眸看着中年道姑,“圆悻师侄口口声声说一心为公,本峰主在旁看的真切,何以出手便动杀机,招招致命?”
圆悻到底是惧怕这位大宗师的,可一想到退缩的后果,梗着脖子道:“峰主既在一旁,为何不早早出面制止?偏偏等仙宫道仆身亡,弟子要出手捉拿之时现身威胁?
这是巧合,还是峰主欲借外人之手,减除异己?”
哗!
一言激起千层浪。
太素仙宫因天才子弟青黄不接,后继无力,不得不将门下弟子推出,作为拉拢各方势力的筹码,早就引得门中流言四起。
若非还有坤念这位半圣镇压,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大胆!”
玄清美眸发寒,念及伤心处,眼眶隐隐泛红。
她如何不知仙宫如今什么境况,也知道自家师尊坤念,为了维持仙宫传承,付出了何等心力和代价,鞠躬尽瘁都不为过。
她本身,亦是为仙宫统一而默默忍气吞声,哪怕其他几大峰主,多次挑衅欺压,为的是什么?
可圆悻这般赤果果挑开伤疤,不啻于在她伤口上撒盐,给她打上了分、裂宗门的阴谋分子标签!
玄清可以忍受同盟欺压,却不能忍受自身维护的东西,被一言否定!
“峰主!”
圆悻心惊胆战的尖叫一声,背后冷汗涔涔,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我等尽忠职守何错之有,要受峰主这等责难?若峰主有护持仙宫之心,当斩杀此视仙宫戒律如无物的贼子,以证自身!”
众弟子纷纷点头应和,对玄清袒护外人之举的不满,已是溢于言表。
“好一个尽忠职守!”
玄清银牙险些咬碎,亮出坤念令牌,寒声道,“本峰主奉太上之令,送吴王入藏经阁借阅典籍,何以在你这里,就成了贼子?莫以为是禾霞峰弟子,本峰主就惩治不得你这等颠倒黑白之徒!”
可她没想到的是,坤念的令牌虽压住了所有人声音,可却将不满深深堵在了众弟子胸口。
想她们身为仙宫弟子,想要借阅典籍,无不费尽心力,完成仙宫布置的任务,积累贡献,数年如一日,才能有一次机会。
可一个外人,为何就有这等机会,让太上长老刮目相看,不顾宗门律令,开后门?
“好一个颠倒黑白,玄清师侄,你倒是说说,我这徒孙如何颠倒黑白了?”
就在圆悻不知如何辩驳之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道姑,缓步越出,身后八名气息极为凝厚的道姑列队,排开众人。
“坤玉师伯!”
玄清瞳孔微缩,稽首一礼。
“不敢,老道还以为,仗着坤念令牌在手,本峰主已经不在你眼里了!”
坤玉冷声道。
“弟子不敢!”
玄清极为忌惮坤玉,受其言辞逼迫,再次躬身一礼。
这老道姑与坤念同辈,更是其师姐,按理说寿数早已耗尽,但早年曾用过一株罕见的增寿灵药,竟是硬生生拖到现在。
“哼,如此维护贼子,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坤玉冷冷一晒,指着吴明道。
“吴王乃是仙宫客人,来此也是师尊之令,之所以闹到如今地步,是弟……”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在何处?”
不等她说完,坤玉老脸一沉,厉声斥道,“你口口声声以宗门为重,区区一个外人,难道不如自家宗门子弟重要?你置宗门于何地?置弟子忠心于何地?你扪心自问,可做到了!”
众弟子奋力点头应和,在她们看来,为维护宗门,就该如坤玉这般强硬!
“弟子扪心自问,从无对不起仙宫之事,即便有,也是恨不能持手中剑,斩尽邪魅!”
本要将过错揽下的玄清,愣怔的看了坤玉片刻,起伏的心绪莫名平息,纤瘦的倩影缓缓挺直,怡然不惧对视道。
“斩尽邪魅?你好大的胆子,在你眼中,莫不是连本峰主也成了邪魅,你是否要斩本峰主?”
坤玉没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玄清,竟敢驳斥自己,气的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