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接我一招,担山扛鼎!”
松郯血灌瞳仁,周身气血翻涌如雾,气息一涨再涨,赫然凭一己之力达到了皇者,背后更是一尊数十丈高下完全由气血组成的恐怖虚影。
遥遥望去,宛若一驼背老者,却散发着狂野不屈之意,肩头扛着一团不断放大的云雾,似鼎似山如天地!
“这才像话!”
吴明眉梢一挑,乱发狂舞,面对如此气势,不退反进,猛的一步踏出。
“担山抱缺!”
只是还未出手,斜刺里一名青年疯了似的扑来,双臂一展,全然不顾胸前空门大开,巅峰宗师的力量完全释放,双臂延展至掌心,恍若抱住了天地,周遭虚空猛然一圈一震,异常强横的束缚之力,瞬间笼罩了吴明,并向内收缩。
吴明脚步微顿,便浑若无事的踏步而出,右手屈指成爪,昂然龙吟激荡,风雷乍起间,无形的气爆轰鸣闪动,摧枯拉朽般冲破了束缚屏障。
嘭的一声闷响,正中此人胸口,便听得瘆人骨裂碎响中,此人面色骤然煞白如纸,口血鲜血,暴跌而飞。
说来话长,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此时松郯聚力已成,看到同族兄弟惨状,目呲欲裂,咬牙切齿的捂着断臂,肩头斜向上猛的拱了过来。
“死!”
随着一声厉喝,决然而然的悍勇之下,其背后气血所化的佝偻老者似乎一瞬间挺拔了起来,肩头上的天地之鼎,也被硬生生扛起。
一瞬间,恐怖力量随之弥漫了整个石台,强如吴明,也觉得自身被一股比之前担山七人合力爆发的托碑还要强横的力量托起。
与之不同的是,那是来自地下,将自身硬生生撞起,但这股力量却是自四面八方挤压的同时,内里无数道尖锐的力量,透过各种运转轨迹,挤压其肉身,而且不断倍增的同时,又向外倾倒。
这股力量,直如天倾,地覆天翻!
“哼!”
吴明淡漠的目光微闪,终于认真了一分,但也仅此而已,似慢实快的探出左手,仿若拿又似抬,明明手中空无一物,却有举轻若重之感。
那小心翼翼,肃然至极的神色,仿佛承接着世间最为珍贵的物事,右手仅慢了半拍的抬起。
吼!
刹那间,其背后淡金色光影闪烁,九丈明王法相光华爆闪,豁然化作万丈巨熊,身前呈现一尊万仞山般的王冠,双臂鼓胀,仿若奋力托起,似是要给自己戴上,又似给吴明戴上。
熊罴背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随着万丈巨熊虚影初现,石台上那股恐怖的挤压之力,猛的一颤,被硬生生撑开了几分,当王冠虚影抬起的刹那,更是发出沉闷轰响,宛若反震般掀起层层无形涟漪。
“噗哇!”
松郯如遭重击,前冲的身形猛然一顿,口中喷血的同时,断臂处更是血光迸射,整个身体泛起了一层血色浓雾,沾染的整个人多了一丝悲壮与绝望!
担山扛鼎,力抗天地,乃是天妖巨灵遗脉各族绝学,可以说是世间炼体武学的绝顶存在,可面对那蕴藏了民意、民心之重的王冠,依旧有些不够分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即便是天地意志,也无法改变!
只见那老者虚影连连急颤,本就佝偻的身板几乎刹那弯到了地面,虽然奋力挣扎了几次,可随着扛着的巨鼎虚影崩碎,隐约间一声哎叹,整个身体也随之如泡沫般溃散开来。
嘭!
松郯仿若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雄壮高大的身躯猛然跪倒在地,双膝发出咔嚓碎响,骨刺穿透裤腿,血流如注,满是血污的脸庞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却依旧不屈的瞪着吴明。
“六哥!”
那青年手脚并用,但重伤之下,连爬行都异常困难,悲呼不止。
“担山一族,总算有个像样的了,给他收尸吧!”
吴明缓缓收回手,面色平静如此,径直迈步,越过了松郯,一闪的穿过了光华闪烁的入口,转瞬消失不见。
在动用秘术激发全身血气之时,松郯已经是个死人了,至少也是个废人,吴明有很多种办法饶过此人,直接追杀担山一族逃命之人。
武者,这就是武者的死法!
即便跪着死,也决不能站着苟活!
“啊啊!”
担山青年悲凉嘶吼,哭嚎不止,只是谁也听不到看不见了!
……
轰隆隆!
阴暗天空下,一条宽不止多广,绵延不知几许的江流,宛若怒龙出海,翻涌不休,掀起滔天巨浪,起伏不定间怒啸不止。
“这就是盘山十八弯最后的三环怒江了!”
吴明环视四周,面色古井无波,静静感受着脚下起伏不定的恐怖波涛,心神却摇曳不休,宛若疾风骤雨中的一盏烛火,又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为了维持自身稳定,几乎下意识的调动全身力气,就要去抓住周遭一切可用以固定的物事,宛如溺水的人在寻求救命稻草。
噗通!
饶是以他的心志之坚,也被此地无形伟力影响,一个不稳的扎入水中,猛的灌了一口水,仿佛真的即将被淹死,被呛死,被无助的绝望之感淹没,即将沉入无尽深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