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水外城,鳞次栉比的院落街道上,一名俊秀少年挑着竹竿卦帆,拎着桌椅板凳,于拐角出沽了一坛寻常烈酒,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院落中。
“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百花楼的小娘子又骚扰你了?”
不多时,院中传来一阵破锣般的吆喝,隐约掺杂着咕嘟灌酒声,“啧啧,还是这酒过瘾,过瘾啊!”
“你不要胡说,琼儿妹妹只是喜欢玩闹,她们……”
俊秀少年低声辩解。
“哼哼,玩闹?”
破锣嗓子再起,不屑哼道,“想当年有多少英雄好汉,被这帮骚娘们敲骨吸髓,英名败尽,亏得老子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才传你两手傍身保命的本事,可别没死在敌人手里,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你你……不可理喻!”
俊秀少年气急败坏,不用看也能想象,那张腼腆的嫩脸通红之相。
“吆喝,还跟老子拽词?”
破锣嗓子似乎乐坏了,嚷嚷道,“别说老子没提醒你,剑心易成,凡心可乱,这一腔情丝能使钢铁做绕指柔,嘿嘿,你呀,就离死不远喽!”
“胡说,我练剑不曾懈怠半分,艺业未成,岂会……岂会耽于情事?”
俊秀少年不服道。
“哈哈,被老子说中了还不承认,若非你分心旁骛,岂会被人盯上,有不可知?”
破锣嗓子嘲弄道。
“嗯?”
俊秀少年狐疑不已,仿若竹林落叶般微不可查的神识扫过周遭,“休要框我,根本没人。”
“前辈好敏锐的感知,只是你怎知我不是为寻酒友而来?”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郎朗问询声。
“什么人?”
话音未落,俊秀少年出现在门前,手中剑还未刺出,目露欣喜之色,纳头便拜,“王爷!”
“小家伙长大了啊!”
吴明虚手扶住,随手将一坛酒扔进了院中。
令其目光微凝的是,酒坛滴溜溜在半空一转,稳稳的落在院中一方摇椅之前,其上赫然仰躺着一名四肢皆无,披头散发,看不出年龄之人。
神念摄物,说明对方至少是一名大宗师,而能够察觉到实力大进的吴明,少说也是一尊巅峰大宗师,至于再往上,如今的吴明也看不出来。
“王爷,你怎么来了?”
俊秀少年不是他人,正是南下近年余的青竹。
“王爷?什么劳什子的王爷?”
那人扯着破锣嗓子不屑冷喝,面前酒坛泥封自开,清泉般的酒水灌入口中。
“你最好放尊重一点,否则休怪我……”
青竹面色一冷,寒芒乍起间,手中多了一柄柳叶细剑。
“吆喝,胆儿肥了啊,敢……”
那人气的须发皆张,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瞎了一只眼的恐怖脸庞。
“前辈勿怪,这小子离府多年,性子有些野了,如今竟然连师父都敢拔剑相向,倒是有劳前辈代为管教了!”
吴明抱拳一礼道。
“哈哈,总算你说了句中听的,这话老子喜欢,不过呢,这小子确实欠教育,老子传了他一手绝活,竟然连师父都不叫一声,哼哼!”
那人喜不自禁,故作生气的撇开头。
“还有这等事?”
吴明眉头一挑,唤过满面不愿的青竹道,“你学了前辈的剑技,连师都没拜?”
“王爷,我……”
青竹苦着俊脸,不知如何是好时,陡然错愕抬头。
“不错,很好,这笔买卖赚大发了,总算没丢我的脸!”
吴明笑吟吟的拍着青竹肩头道。
“什么?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那人险些被酒呛死,独目中怒火滔天道。
“好话不说第二遍!”
吴明大咧咧坐在石桌对面,自顾自拎了壶酒,仰头便灌,气的对方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王爷,您不怪我?”
青竹小心翼翼凑近道。
“怪你什么?临走时我怎么嘱咐你们的,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吃亏,你这空手套白狼,弄了一套绝学剑法,让那些小子们知道了,还不羡慕死?”
吴明笑道。
“你你……你们……”
那人瞠目结舌。
“都是王爷教导的好!”
青竹大松口气,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
“不要王爷王爷的了,如今我已被夺职罢爵,平民百姓一个,逍遥自在的很。”
吴明摆摆手。
此地离天龙江十万八千里,即便是许多大势力,都未必关心这种事,青竹虽心系北方,可这里没有雀巢的庞大情报网,自然就不可能知道了。
“不当就不当,以王……大人的本事,天下大可去得,何须困居一地?”
青竹面色微变,旋即笑道。
“叫大哥,这才年余不见,就生分了?”
吴明佯怒道。
“大……大哥!”
青竹眼眶微红。
“哼哼,大言不惭!区区巅峰宗师,有何资格做我弟子的大哥?”
见两人聊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