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总是短暂,离别总是伤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小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便想跟随在吴明身边,可他要做的事情牵连甚广,已然不似早年孤家寡人时一样随性。
哪怕,如今依旧是孤家寡人!
“出来吧!”
吴明自斟自饮少顷,神色淡漠道。
呼!
微风习习,风卷残叶,树梢哗啦啦作响,却无任何异常。
“好酒好菜当前,前辈不来喝一杯?”
吴明饮了口酒,夹了口不知何时取出的鱼片,满面惬意享受道。
“你竟然能发现本老祖?”
无声无息间,一名身形魁梧,仿若小山,足有丈许,身着麻衣,满头金白长发,有如农家老汉般倒背着走在自家田垄间的老者出现在桌前。
“没有!”
吴明既诚实又老实的摇摇头。
“嗯?”
老者浓眉微蹙,脸色虽无任何变化,面皮却不由抖了抖。
这小子,果真如传闻中一样,胆大包天,竟然……竟然敢诓他?
是的,吴明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连心神都没有异样,就是习惯性的随口一问。
为保险起见,又多问了一句,未曾想真的诈出来一位恐怖存在!
“前辈请!”
吴明起身斟酒。
面对傲啸神州的顶级强者,虽然不惧,却也要有必要的尊敬。
“呵,可不是什么人都够资格与本老祖一起喝酒的!”
老者冷冷一晒,咧了咧嘴,露出两排与常人无异的洁白牙齿,却唯有两颗虎牙,散发着森森寒芒,给人一种嗜血之意。
吴明陡觉浑身一寒,心跳都慢了一拍,仿若面前一时间景色大变,而是尸山血海,自身便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将会倾覆。
铮!
下意识中,吴明取出了血青圣剑,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嘿!”
老者嘿然一笑,神光奕奕的虎目中似有不屑嘲弄,蒲扇般的大手随意一挥,仿佛赶苍蝇,又似探囊取物。
吴明只觉手中一轻,便觉虽未炼化至收发一心,却与自身气机相连的血青圣剑,竟是脱手而飞。
再看时,竟是出现在老者手中,不由骇然失色。
虽然他如今只是大宗师,与圣境大能相差极大,可此前直面过数次圣者,甚至通过种种算计与泷静菩萨正面硬杠,却从未想过,一名圣境大能会如此恐怖。
那可不是凡物,而是一柄圣剑,即便是无主之物,若无准备的话,即便是半圣都轻易无法触碰。
“呵呵!”
老者撇了撇嘴角,随手将血青圣剑如牙签般比划了下,面上隐有感慨追忆一闪而逝,却是异常不屑道,“小子,不要将本老祖跟那半路出家的荡妇相较,真以为凭着点鬼心思,就能横行无忌,肆意妄为?”
“咳!”
吴明面色极为不自然的干咳了下。
一来是心中惊骇难以掩饰,二来也是明白老者口中的‘荡妇’是何人,再者,还是惊诧于老者的强大。
显而易见,这位不知多少年未曾出手,但在千年之前,却在神州掀起滔天杀戮的强者,依旧有着寻常圣境大能难以企及的恐怖力量。
至少,绝非泷静菩萨可以比拟的存在!
现在看来,当年在南海所见,南海龙帝与泷静菩萨交手,并非什么棋逢对手,亦或让后者占了点上风,有可能隔着太远,亦或是故意示弱。
虽然不知原因,但与眼前这位,显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老者居高临下俯视吴明,心中很没意眼前青年的神色变化,算是稍稍挽回了此前被诓骗暴露行藏的小小不爽。
以常理论,圣境大能早已到了不假外物,心神难以撼动的地步,但老者是例外。
一生杀戮无双,为战而生,手底下冤魂无数,纵然佛祖再世都难以度化,时时被怨气侵袭,没有发疯或心志失常,已然是定力超绝。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老者淡漠道。
“前辈现身到现在没有出手,还需要理由吗?”
吴明蹙眉,本能感觉到了切肤之痛的真实杀机,却想不通理由道。
“嘿,你倒是自信的很!”
老者不屑的撇撇嘴,看着如玉脂般的鱼片,语气森然道,“那小兔崽子身上的人味,老祖我隔着十万八千里就能闻到,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拿我虎族为棋子布局?”
“没有人给我胆子,这是天生的!”
吴明晃动了下脖颈,却没有驱散身上的不适,也没有试图去反抗,表现自己的孤高,只是依旧不卑不亢道。
“哈哈哈!”
老者仰天狂笑,声振寰宇,明明可洞穿云霄的气势,却没有对周遭山林产生任何影响,“那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没有!”
吴明摇摇头,目光说不出的平静与坚定,“在下挣扎求存至今,为的便是求活,现在更不能死,也不会死,谁也不行!”
“噢?”
老者浓眉一扬,虎目中血焰闪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将眼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