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然手中的皮鞭已经挥了四下,打着打着,宋昭还觉得她这人怪好嘞。
竟然一次没抽过他的腿。
他的意识沉浮,浑浑噩噩,皮肤像是浇了一层辣椒油,火烧似的疼。
少女压着他,口中念着佛经,梵音空灵,这《拔除罪障咒王经》好像真的随着鞭打,将他的罪恶一点点拔除了。
宋昭软绵无力的垂着修长白颈,侧脸压在床面,被汗水打湿的刘海下,一双细长的眼睛一片涣散。
“能销一切业障,能灭一切罪苦,能断一切魔业,未信有情令生敬信,除去饥谨常得丰乐……”
耳边是靡靡梵音,伴着鞭声一道落下。
他早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所以穴道被菩然解开,仍如沙滩濒死的鱼,本能张唇急急呼吸,却只有干涩的空气割裂肺腔。
“销诸疾病远离枉死,亦令有情永除追悔,悉得安隐常受快乐。”
少年浑身青红交错,眼角缀着晶莹泪珠,失去思考能力,迷迷糊糊用那破碎沙哑的嗓音念着:“销诸疾病远离枉死,亦令有情……”
菩然一顿,这才垂下眼睫去看他的侧脸。
指腹带些温柔的拭去宋昭的泪水,手底抽鞭的力度不知不觉间小了许多。
宋昭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呢喃取悦了她,也不知这石头在心底唤了他一声乖孩子。
菩然停下抽打,语速不变的将佛经念完,宋昭跟着她,一字一句,直至最后一个尾音画上句号,他还茫然眨着眼睛。
水雾氤氲的好似在无声问她:为何不念了?
菩然笑了声,从床上翻身而下,皮鞭随意一扔,道:“没打完,你还欠我两鞭,记住了,日后是要还我的。”
漆黑的睫毛颤了颤,宋昭疲累的阖上双眼,昏沉的大脑缓慢转动,心底骂了菩然一句赖皮鬼。
我就打过你一鞭,剩下打的都是其他丫鬟的,怎么就还欠你两鞭了?
“这才几鞭你就疼的昏过去了?说你娇气你还不服。”
他在心里哼了哼。
换你试试?看你娇不娇气。
“日后好好做人,谁骂你残废你打谁去,别拿无辜人撒气,本领不大脾气还不小,惯的你。”
宋昭被她气的心口疼,可身体好似落入水中,衣衫潮湿沉重,拖的他无力睁眼,无法发出声音去回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忽然,宋昭感到有人脱下他的鞋袜,卷起他的裤腿,微凉柔软的指尖正寸寸按压他的腿部肌肤。
她要干什么!
他心中尖叫,不管不顾的大力挣扎,强烈的反抗意识要冲破昏沉的枷锁,可是身子偏就像鬼压床般动不得分毫。
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挣扎半天,实际躺的老老实实,闭着眼睛特别安静。
“咦。”
他听那人发出疑惑的声调。
“居然跟我想的不一样。”
菩然看着手掌心捏住的细长小腿,那一截线条流畅,肌肉匀称,跟她想的肌肉萎缩完全不一样。
她又注入灵力细细探查,更加疑惑了。
“你的腿和正常人无异,怎么就残废了?”
“没毛病啊,还是说你玻璃心,被人家刺激到,有了应激障碍症,所以站不起来了?”
因为应激性创伤而出现的四肢无力,继而患上的癔症性的瘫痪。
她对那腿又揉又捏,时不时还敲敲,完全不知道实际上还有意识的宋昭,要羞耻心爆棚。
少年全身泛上蜜桃的粉,像条死鱼被她欺负。
他认命了。
“你这心理素质真不行啊,不过经过我这一鞭打,你以前那点应激创伤根本不算什么吧?”
是啊,那点刺激,哪比得上这次来的猛烈。
他宋昭何时被人像奴隶抽打,还哭着求饶过。
心里那股恶气挤压扭曲成一团,气的他马上不仅能站起来,还能又跑又跳又踹人呢。
菩然深深感慨:“你以后不会就能走了吧?那我岂不是又积累一件功德?”
看来我早晚还是要功德圆满,被佛祖收去当弟子的!
真不错。
宋昭:我呸!
你这种人都不配念佛经,佛祖眼瞎才会收你!
好在他发不出声,不然剩下半条命也要被菩然打没。
菩然把床上的可怜虫摆好,脑袋放在枕头上,腿拉直,还贴心的盖上小被子。
她一声招呼不打,直接拉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然,那几块茯苓红参糕早被她包怀里,准备带去给琉因吃。
姐们今天生活过得还不错,自然不能忘了小跟班。
躺在床上的宋昭睫毛还湿漉漉的黏在一块,后背的伤口压着床,差点把他疼醒。
他在心里骂着菩然,恨不得生啖其肉,晕晕乎乎的彻底不甘心的昏睡过去。
臭女人,走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
小剧场
宋昭:你等着,天涯海角我必会追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