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褚阶无意间扫向池塘。
嗯?
是不是有个人?
他惊的架起轻功直接飞了过来,一瞧,魂差点吓飞了。
这不是主子的小师妹吗?
怎么在水里待着了?
难道是刚入府,府中有人看她不顺眼给推下去了?
还是她自己嫌这天热进去乘凉去了?
毕竟他是知道的,这姑娘脑回路有点跟正常人不一样。
褚阶思来想去没个头绪,菩然就看着岸边来个人,然后傻愣愣站着跟观猴似的看着自己。
褚阶:“姑娘……你可是在乘凉?”
菩然:“我给你个机会重新开口。”
被痛打的记忆涌上心头,褚阶大惊,忙不迭就要下水把人捞出来。
就在他跳水的瞬间,菩然身轻如燕自己给飞上来了。
“噗通——”
水花四溅。
菩然:“……”
褚阶:“……”
一个岸上一个池中脉脉相望。
现在被当猴看的成了褚阶。
男人呆愣的眨眼,猛的反应过来,脸因自己的愚蠢羞的通红。
菩然这无处安放的良心有点不稳,只能干巴巴的问:“要不要我拉你上来?”
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褚阶耳尖羞红,热的快要冒蒸汽,他游到岸边伸手搭上菩然的小臂,刚使劲准备上来,哪料四周突然响起一声古怪的尖叫:
“你们在做什么!!!”
尖锐惊恐的呼叫一下给褚阶吓得用力过猛。
“噗通——”
水花四溅。
毫无防备被拉下水的菩然:“……”
缩成一团躲在旁边不敢说话的褚阶:“……”
妈的,上不来了是吧?
两人心里都想骂娘。
尖叫的那人“噔噔噔”跑来,一瞧又给吓得脸刷白。
原来来人是背着包袱的彦安。
彦安对上菩然乌黑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睛,浑身一颤,包袱一丢,纵身一跃。
“噗通——”
菩然:“……”
褚阶:“……”
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跳进来干嘛?
进来乘凉吗?
彦安“咕嘟嘟”灌了两口水,从水面冒出头,抹去一脸水,哀求:“姐,那会儿我真没看清楚是你,我要知道是你我铁定不叫。”
他甚至想在水里给菩然下跪。
“我就路过,看到池边有个姑娘,水里好像还有个人,我以为是什么情郎谋杀案,把人推下去的……”
见菩然脸色越来越黑,他赶忙噤声,赔着笑做个“请”的动作。
“姐,来,你先上。”
她冷着一张脸上岸,拧了拧衣摆,淋了一地水。
潮湿而变得极其贴合身体的衣裙,将她的玲珑曲线淋漓显现,两个男人不敢抬眼,止乎于礼的一直低头同她说话。
“姑娘,你怎落进池子里去了?”
褚阶同她说话,彦安则打开包袱拿出件干净长衫,往她身上一披,两人这才敢抬眼。
菩然手指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抬步往自己住处走。
“眼瞎了,瞧见个低眉慈目的菩萨,一不小心迷了心窍被人拽水里去了。”
这话听的两人一头雾水。
菩萨?
哪来的?
咱主子可不信神佛啊,偌大府邸连本佛经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菩萨了。
“你们说,要是有只鸟在你面前化作一团火焰,这火焰又变成个人,还能跟你互动对话,这算什么?”
她摩挲下巴:“是不是这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被鬼遮眼了?”
彦安“咦”了一声,夸张的搓着双臂上的鸡皮疙瘩:“姐,你可别乱说,我胆子小。”
褚阶的眉头却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沉吟:“其实还有种可能。”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姑娘可听说过幻术师?”
菩然一顿。
幻术师?
还有这种好玩的存在?
“低级幻术只是骗人的障眼法,小把戏仔细想一下就能看穿。”
“可真正顶级的幻术,人这肉眼是看不穿也悟不透的。”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由幻术师亲手造出的万阵千法真亦假,假亦真,谁又能分清。”
褚阶苦笑:“我在外也不是没遇到过有点道行的幻术师,结果人家略施小术就把我耍的团团转。”
菩然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你还是很厉害的。”
好吧,褚阶苦笑是因为他跟人家幻术师打也没打赢。
禅诗里有一首《真假》。
“世间真假各半边,井中明月水底天。钵多罗起当头棒,拈花手落笑忘言。”
菩然念完有点发愁:“真假最是问不得。”
难搞哦。
看来这人是幻术师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