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后很少来礼佛,来前也没做过功课,这会儿见菩然说的头头是道,她还真就静下心去请教了。
“婉宁你说,可还有什么地方是要注意的?”
见皇后如此求知若渴,菩然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眼神,她感觉自己功德正在噌噌长。
“母后,拜佛时也要注意,双手合十不要太紧,这是把慈悲和智慧放心中。”
“大拇指要向内弯曲,表示我们不要过多关心别人的是非,而是要反省自己的不足。”
说着她姿态标准的做出示范。
少女乌发只是由一根木簪盘起,素衣罗裙简朴利落,此刻正低眉慈目双手合十,一缕天光倾泻在那雪白莹润的肌肤,晕染开一层柔和光辉。
皇后情不自禁一礼。
儿啊,你是真佛光普照啊。
被丢在后面的谢谨言看着俩女人自顾自走远,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关键是住持还在一边夸:“公主有心了,看来当真是花了不少时间钻研,真真是心思剔透,与我佛家有缘呐。”
有缘?
谢谨言看向明眸善睐的少女,心里的黑水又在咕嘟嘟的冒,不轻不重丢下一句:“若真有缘,就让她出家了吧。”
住持夸的上头:“对,就让她……”
???
就让她干嘛?
反应过来的住持面色惶恐,惴惴不安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太子像个没事人温煦一笑:“玩笑莫在意。”
而在不远处修剪的整齐的花簇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一晃一晃,琉因缩成一小团,透过枝叶缝隙往前望。
他有些发急,压低声音急得沙哑几分:“三师兄,菩然在说什么呢!”
他的身边正蹲着一座生人勿近的大冰雕。
傲慢生无可恋。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脑袋抽筋就被暴食给拉来了。
他堂堂定远侯偷鸡摸狗的悄悄潜进寺庙,还不能见人的躲在花簇后,这叫个什么事。
“哎,三师兄,我怎么觉得那太子看小师妹的眼神不对劲?”
傲慢冷着张脸头顶乌云密布,仙家心累,仙家不想说话。
“那住持也是!眼神一直往小师妹身上瞟干嘛!不行,我要去……”
傲慢眼皮子一抽,即刻出声制止,清凌凌的嗓音似溪水潺潺:“老实点。”
能不能别疑神疑鬼,谢谨言人品差可能会对小师妹出手,但是人家住持好好的谁也没惹,你能别毁人家清白了好不?
“哎哟!皇后干嘛挽她胳膊,难道……”
傲慢麻木:“你闭嘴。”
“三师兄,一段时间没见她怎么混的这般好,一点没有想我想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模样!”
“你看我想她想的都瘦了,我……”
“咻”的一声,一颗小石子精准到一丝不差的直直砸到花簇后,落在青石地板清脆一响。
“啪——”
谢谨言一双狭长眼眸戒备森严的直扫过来,带起一阵压迫感,厉声:“谁!”
琉因:“!!!”
两手吓得胡乱捂住嘴巴。
谢谨言打个手势,即刻有奴才会意前去查看。
琉因惊慌失措,啊啊啊三师兄救命你快想想办法啊啊啊!!!
傲慢眸色一沉,凌冽的目光盯紧一步步靠近的奴才一言不发。
而就在不远处参天的古树上,贪婪的身影被遮挡的严密。
少年放远视线盯着那俩显眼包,心情甚好的收回弹弓,随后一手支起下巴,恶趣味的等待接下来的抓马场景。
“啾叽——”
一听鸟叫,贪婪好看的眉毛霎时皱起,色欲又来了?
净坏他好事。
花叶扑簌,一只身形线条流畅的绶带鸟振翅飞了出来,奴才脚步一顿,回复:“殿下,是只鸟。”
鸟嘴里还叼颗小石子,飞到谢谨言身边一丢。
“啪——”
谢谨言挑眉,看向鸟儿:“这是何意?”
和皇后聊的正欢的菩然随意一瞥,这余光就瞧见了她怎么也忘不掉的绶带鸟。
哎呦喂!
她大声:“妖道!哪里跑!!!”
谢谨言:“?”
皇后:“?”
住持:“?”
不是吧,都进佛家门了你还能被什么邪祟缠上,给搞发疯了?
菩然凶神恶煞带着一股杀意直直向鸟追去,鸟大惊,铆足吃奶劲拼命往前飞,两根羽毛寒颤又落魄的狼狈飘地。
她眼疾手快啊,疾如风迅如雷,像个小炮弹“咻”的射出去。
眼看要射出寺庙门了,谢谨言大惊,一刻不敢耽误的运起内力,长臂一捞抱住她的腰,把人摁在怀里训斥:“你做什么?!”
菩然想起把自己拉下水的妖道,眼神幽幽令人毛骨悚然。
见她气鼓鼓的不说话,谢谨言语气不由软下几分:“不拜佛了?”
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