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大家都想看,但……
玄月官员望向从大殿门口铺照进来的璀璨阳光,心里不由抗拒起来。
大晴天的根本不可能下雨,高僧要是祈雨不成,岂不是丢了玄月的面子?
说来,自上次的大暴雨后过了一月有余,竟滴雨未下,若能祈雨成功不仅是面子上的事,更是谷物被滋润的福音。
可还有一件事令他们十分在意。
这世上有四权。
或者说封建社会统治人民的有四权:政权、族权、夫权,还有一个神权。
自古便有君权神授,人们对神的迷恋狂热可不是一星半点。
就连要推翻秦朝的陈胜吴广起义,也要在鱼肚子里放张写有“陈胜王”的纸条,让人们误以为是天意或者神示,从而收买人心。
神权最为蛊人。
根本不可能下雨的天,如果下了雨,这就是神的旨意。
他们如此深深信服着。
这是足够掀起一股万人跪拜高僧的信仰浪潮,至于这股浪潮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从而冲击君权,也是他们在意的事情之一。
玄月本就人心不稳,民心不齐,整日求老天,也不指望这些个官老爷。
难搞。
青禾提的这个祈雨,成功不好,不成功也不好,弄得玄月官员进退两难。
谢谨言未料到对方会提祈雨,一时沉默,嗓音微沉:“还是……”
换一个吧。
菩然抢先一步,欣然道:“好啊。”
全员一愣,公主这又是整得哪出。
菩提了然,垂眸遮住眼中零星笑意,默契的开口:“如公主所言,玄月久未逢甘露,我自是愿意出一份绵薄之力降下雨水。”
他知道菩然在想什么。
菩提的名气太小了,高僧名号也就只有寒山寺里的和尚认,其他人可不买账,甚至进宫后还被人唤过妖僧。
他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是不行的,那些师兄各个有权有势,他又怎么能落后。
不是做高僧,而是要做天下百姓心中可以实现奇迹的神。
拉拢着人心,引领着舆论,他要有用,才不至于和前辈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明白前辈的良苦用心了!
其实菩然压根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让菩提打出名气,让没权没势的小树以后可以过得更舒服些。
殿外晴朗,天蓝的纯净。
烈日当头,压根不会下雨。
可是他不怕,他有前辈相助。
“劳烦殿下派人搭建雩台。”
雩台便是祈雨的高台。
菩提行个佛礼,晃得一身金莲装饰发出细小的碎声。
主位的玄月王已经允许,谢谨言满腹郁闷,良久才带着气压着声:“真能成功?”
菩提的表情很淡,看向青禾:“大祭司觉得祈雨一事能否成功?”
青禾理了理衣袖,给人戴高帽:“高僧的话,自然能行。”
提祈雨不是莫名其妙,青禾是想给抢了她符文石的菩提使个绊子,大庭广众下出个丑。
这天除了那龙王和雷公电母,她就不信还有哪路神仙能降下雨水。
如果说幻术是创造虚幻的奇迹,那么祈雨则是众人目之所及的真实。
人群再次沸腾,交头接耳议论不绝。
侍卫们在外忙碌搭建祈雨台,嫉妒站在不远处看着,淡声:“你我似乎错过许多趣事。”
懒惰站的摇摇晃晃,离嫉妒八丈远,他讨厌嫉妒身上的尸臭味,谁让这人一天到晚就爱乱用化尸水的,好恶心。
“殿内的错过了,殿外的不还有么。”
闻言嫉妒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又拉开一步距离。
他讨厌懒惰身上怎么也洗不掉的浓重血腥味,谁让懒惰在里世界称王,一路杀了那么多人,好厌恶。
其实两人都香喷喷,跟香香公主是整整齐齐一家人,但老四老五看彼此那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说来嫉妒爱穿白衣,懒惰则是黑衣,倒真印证了菩然的那句话:
黑色衣衫是由不管不顾杀光一切的人来穿的,白色衣衫是由不会被溅上鲜血,擅长控制别人,心思缜密的人来穿的。
一个是从血池子里走出的杀神,一个是到毁尸灭迹都沾不了洁白衣角一滴污血的神医。
两人对视一眼,厌恶更甚。
真不想跟这家伙独处。
高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搭建好,大殿里的百官一拥而出,空出一片地带将高台围住。
眼瞧香香公主也出来了,懒惰跟鬼魂似的轻飘飘的往那移,结果被嫉妒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臭老鼠。”
“脏东西就不要往小师妹身边移了吧。”
“那我不移,你把我提过去。”
“我不是暴怒,可提不动你。”
嫉妒把懒惰一扔,懒惰碰瓷似的往地上一躺:“世风日下啊。”
等哪天我勤快了,第一个就把你杀喽。
嫉妒附和:“世态还真是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