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和琉因加起来都打不过大长老,反而还被人家吊起来打。
然后大长老又被菩然吊打,魏景舟失语了。
他正在深刻反思,自己最初登场去找她和季景深的茬,是有多么想不开。
“你……”
强到这种程度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吧
他刚想和菩然说这句话,就瞧见人家坐在地上,双手后撑,仰着头翻着双没有灵魂的死鱼眼。
好累好累。
魏景舟:“……”
少跟你那五师兄待一块,久了你也懒成了他想要的模样了。
“你先前在哪儿?”
说着他也走到菩然身边坐下,也不嫌满地废墟的灰尘。
“在密疆最深处,那群老怪物的巢穴。”
“这么远?”
魏景舟目露惊疑,你是脚踩风火轮了么?
从听到呼喊,再到赶来,有没有三息?
“所以累啊。”
她懒洋洋的,恨不得躺地上了,先前跑操就费了不少体力,再提速赶来这里,几乎算是瞬移,累得嘞。
都说了琉因放手去做,没法子再喊她,现在人家喊了,她能不来嘛。
想着她叹息:“累些好啊,功德殷实。”
魏景舟压着声笑,也学着她的模样双臂后撑,仰头向上看。
“先前未能有机会说出口的我的名字,你现在还想听吗?”
他的视线移落在大长老的尸体上,呢喃:“如今仇已报,我便不能再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了。”
“你说呗。”
菩然抬起一手拨弄腰间的骷髅玉坠,指腹无聊的在上摩挲。
怎么抢玉坠这事还得回头再说,而且懒惰还没来,因为她撂担子跑太快了,懒惰一下就成领操大哥大了。
人和傅沉还在后面慢慢晃悠呢。
“宗政。”
男人眸光闪动,字音低哑:“宗政御迟,我的名字。”
空中的风声加重,远处的破窗和锁链发出细微的晃动声,鼻尖的铁锈和血腥味点点渗入呼吸。
细风吹过少女鬓角的发丝,漆黑的睫羽散漫的掀起,菩然侧头朝他看来。
宗政?
“我并不是宗政家的主脉,只是不知排到哪里的旁支,先前家中遭遇变故,我因此流落在外。”
这个他未明说的变故,便是鲜为人知的,几乎被彻底掩埋的灭族惨案。
“一路颠沛流离,我误打误撞逃到青旋密疆,结识了魏景舟。”
那时宗政灭族,他孤苦伶仃,因魏景舟的支援才得以活下来,两人做了朋友,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密疆苟活。
不巧,魏景舟被选做实验体,关在那扇门内,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出逃,被大长老重伤,最后在离自由一步之遥时,死在了密道里。
宗政御迟满腔恨意,灭族的怒火,失去朋友的悲痛,在这一刻齐齐爆发。
他扮成魏景舟重新回到那扇门内,没有本事报灭族的仇,至少要替好友报仇。
不然妥协无用至此,他真要找不到一点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成了魏景舟,还有一年便要投入毒虫池,在此期间必须要想办法接近大长老,接近那些不死不灭的怪物。
他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但从小埋藏的仇恨种子,一路遭遇的不公对待,令他哪怕是飞蛾扑火也要再奋不顾身些。
好巧,那期间密疆已经与碎空的人勾搭上,碎空一眼看中宗政御迟,在没拆穿他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保住了他,免了他的毒池之苦。
少年便当做碎空埋在外界的棋子,眼线,因其特殊的姓氏和出色的天赋本领,破例成了碎空的客卿。
时光流淌至今,杀不死的怪物就死在自己的眼前,想来他的友人可以真正的安息了。
他也可以做回宗政御迟。
我这一生颠沛潦倒,也算没糟糕到底,好歹如了一桩愿。
菩然念着:“宗政御迟?”
男人便笑,几分无奈和苦涩:“日后唤我御迟吧,我的姓氏容易招致祸患。”
果然,少女的眼神变得好奇,下一秒又收了回去,她还是没问什么,只是点点头。
宗政御迟喉结滚动,眼神似烛火明灭不定,最后化作清亮的光彩。
他凑近,抵在少女耳畔,话音近在一呼一吸间:“宗政之所以特殊,是因为有预言之力。”
菩然惊讶侧头,似乎在疑惑这种秘密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璀璨的眼瞳直直看向他,弄得男人几分不自在。
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后颈,艰涩的移开目光:“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是朋友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嗯。”
余光中的少女点了点头。
“我们是朋友。”
听见这句回答,他的身体先是僵硬紧绷,又像强迫释怀般一点点软化下来。
宗政御迟呼出一口浊气,扬起的笑清润如玉:“之后一起去密宗吧,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