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湛湛,岸边细柳轻拂,垂枝撩拨乱碧色湖面,扩散开层层涟漪。
一位侍女从桥上走过,步履匆忙,赶来菩然的寝宫传着消息:
“公主,季将军想约您在季府见上一面呢!”
那眉梢飞扬的,怎么听着你还怪高兴的?
季长政这一伤足足昏迷一个月才醒。
其实他这身上的伤多着呢,行军打仗战役无数,险象环生的也不少,身上本就一堆旧伤,现在一下牵扯复发,积劳的身体难以扛下。
今儿季长政刚醒就要见她,菩然没答话。
她觉得这事要推后。
这石头往护国寺跑的勤,隔一天就得跑去见佛祖,现在住持对她亲切着呢,搞不好就会给她吐点情报。
现在这个点她与住持约好了,要去诵经礼佛,你什么长政都不好使。
公主换了一身素衣,乌发用根木簪简单挽起,手中还捏着串念珠,无欲无求的眼神看的直叫人想立地成佛。
“让他等着吧。”
等我从寺庙回来后再说。
她招招手,这段时间她的好玩伴六师兄那是随叫随到,贪婪自然而然的扶住她的手臂。
来,公主您慢点走。
说实话,短短一个月,这两个人把暴怒的财富顺走的差不多了。
菩然:我是公主我有钱,我把小钱钱存你那儿,好师兄多给我返点利。
贪婪:存越多返越多,诚信商家童叟无欺。
两人高高兴兴坐上镶着珠宝的豪华马车离去,看的侍女双手合十眼冒小星星。
简直酷毙了!
我们公主对那位季大人都不屑一顾诶!
……
护国寺中,菩然又与纪茹撞个正着。
容貌尽毁喉咙破损,这对一位世家小姐来说近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颓然许久,近些日子纪茹渐渐将佛祖当做了精神寄托。
每日来上炷香,敬拜诸佛,听着渺渺梵音,心里倒也通透清净不少。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她又何必一直从自己这张破损的脸中走不出来。
这一个月两人经常在寺庙遇见,慢慢的成了朋友,碰上面总会聊两句。
丫鬟搀扶着纪茹,兴高采烈:“小姐说晚点要不要去一起喝杯茶,近日她又学了首曲子,想弹给公主听。”
“今日回去我还有事,明天吧。”
毁容后纪茹独来独往,不敢与人接触,现在因佛法结缘,她将菩然当做朋友,二人时常一块弹琴赏景,为此贪婪没少发牢骚。
贪婪:你不是说情况危险,现在我们只要有彼此就足够了吗?
菩然:可是她对佛法感兴趣诶。
她~对~佛~法~感~兴~趣~诶~
贪婪胸腔里的气都不顺了,无所谓,反正你跟她出去玩时,我会在家冷脸洗内裤。
二人一同参拜,一同离开,今日怎得就那么巧,出门竟然碰上了齐容这小子。
齐容先前受催眠影响,还真一个月没去找过菩然,今天偶然撞见,他高兴的甩着尾巴就围了上去。
“今天我运气这般好!两位姐姐都撞见了,那一起来喝茶呀!”
“想来想去我还是两边都不想放手,我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这哥们不是中央空调,是真的花心大萝卜,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正在兴头上呢,他又迷茫的扣扣脑袋:
“奇怪,今儿我见着然姐姐才想起来,上个月我竟忘了来找你喝茶,罪过罪过!”
“哎,那日后我就来寺庙堵你们吧,这地就当做我们的定情圣地……”
狗东西。
侮辱佛家重地。
菩然和纪茹面无表情抬手,一人给他脑袋一巴掌,派随行的侍卫把他撵远了。
纪茹回纪家,菩然也回季家。
等她到达季府时,正好是晌午。
虽然是陛下封的便宜公主,但是是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
刚进门,老二热情拉满。
季父笑盈盈:“等会儿公主留在府上一起用膳吧。”
季母也高兴:“来,这边走,长政的住处在这边。”
说完还一把将要跟着菩然走的贪婪扣住。
小孩,看下气氛,我儿要跟公主独处,你去添什么堵。
贪婪:“……”
那我要不去添堵,你猜我来这季府还有什么意义?
季家一家子全是纵横沙场的将才,季母也是英姿勃发,鬓角的银色根本阻挡不了这位女将士的飒然风姿。
赤昭比别国要开明些,女子上战场不是没可能,只是选拔极其严苛,其中的苦难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季母领着菩然往前走,一路也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
早些年她与夫君征战过沙场,驻守过边疆,常年不在家,这就导致身为长子的季长政要扛起拉扯这些弟弟的责任。
养育、教导、保护弟弟们,这些全是季长政一个人在做。
所以季家的这几个,是格外的又敬又怕他们的大哥。
就像跪祠堂这种事,根本不用监督,只要大哥下令,他们保证跪的比平常练武还认真。
正因如此,二老才觉得对大儿子极其亏欠。
现在出了这档事,令她心如刀割,谈及此,又是忍不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