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愿望,本质不过是一个请求。
是一个只有暴怒有能力去完成的请求。
“可以吗?”
“……”
他本能的想去思考这件事的利弊,但掌心的赤色耳坠熠熠生辉,时刻在提醒他不该犹豫,必须果断的应下才不会让这份承诺蒙羞。
“可以。”
赤昭的君主并不知她到底要去做什么,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极其郑重的应允她:“我答应你了。”
暴怒形容不好师妹此刻的眼神。
她望过来时,就好像所有的滔天巨浪,狂风暴雨都会止息,只剩一片宁静的海面,天空湛蓝,阳光正好。
不要怕,有她在。
一眼消了他所有的郁气和忧虑。
少女笑了一下,如同枝头瑰丽绽放的琼苞花瓣,灼灼其华,好看的紧。
她踮起脚尖轻轻抱住暴怒,声音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不会让你哭鼻子的。”
纤细的手臂环住暴怒肌肉紧实的腰身,令他的身躯微僵。
他抬手轻轻揉过她的发顶。
师妹又在说胡话了。
我怎么可能会哭。
“好了,抓紧时间,我们先回宫。”
她牵起暴怒朝季长政一点头:“下次再来探你。”
然后转头就跑。
暴怒回头望向季长政的那一眼也满是无奈。
她啊。
就这样。
你便包容些。
晚点我再来找你议事。
季长政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愠怒之色,反而眼中的波光似一池撞碎的冰面,露出下方隐藏的稍柔的春水来。
菩然拉着暴怒穿过曲折回廊,像阵风“咻”的从二老身边刮过。
季母一愣,赶忙追在后面抬手招呼:“回来回来!用完午膳再走啊!”
被季父严格看守的贪婪也傻眼,师妹你是不是牵错人了?
应该把我牵走才对啊。
暴怒刚从战场马不停蹄赶回来,就跑来季府探望季长政,结果现在没停一刻钟又被师妹卷回了宫。
回宫后不知他写了什么诏书,还十分郑重的取出玉玺盖了章,随后交给菩然。
菩然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她把东西往怀里一揣,拔腿就跑,像个炮弹一下就射了出去。
远远的还传来她失真的呼喊声:“这两天我很忙,都别来找我了!”
暴怒只能哭笑不得,手指揉捏眼窝,疏解几分疲劳。
孤寂冷清的恢弘大殿内,他阖目静坐,休息了约莫一刻钟,侍卫来报:
“陛下,军队已经收整完毕。”
随他一同征战青旋的人也都回来了,季家的那几个现在正在往季府赶。
这一战可谓是大获全胜,并且季望白也探到了喻知许的真伪。
没想到朝堂上大臣发散思维,猜测出的答案竟然是对的。
喻知许是假的。
真正的喻知许不知在何处,又或许真的已经遇害。
青旋完了。
从多年前起,青旋内部开始渗入未知势力,朝堂环境变得浑浊不堪。
他们以密疆的蛊虫和密宗的傀儡术为傲,但不知不觉间自己却被毒虫侵入,整个国家变为了别人的傀儡。
那时大概是天道青旋不该亡,出了喻知许这么一个人物,许多人都称这人智多近妖,谋略不输宗政衍,事实的确如此。
大厦将倾,他一人竟能稳住,令人瞠目结舌又顿感荒谬。
可到底是一个人,独木难支。
如今他终是退场了。
青旋的内部到底被何方势力占领,暴怒知晓,是玉鼎之战的那批人。
他们强大,自身的血脉仿佛有神力加持,远远甩开这些普通人。
古老的秘阵,恐怖的爆发力,旁人一辈子也无法修炼来的强大内力,在玉鼎一战中,杀的他二十万大军近乎覆灭。
或许那个时候他们就有灭了赤昭的心思,也的确,年轻的一批精锐,赤昭的未来,祝灵、齐月、齐焕、纪泽轩、祁文书,那些喊着他大哥的玩伴,全殉了。
如果这些人没死,现在定是与他并肩作战,赤昭将会强盛到根本无法想象。
可惜没如果。
这一次季长政重伤,暴怒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眉目。
能伤得了季长政的,天下能有几人?
是他们吧。
碎空。
如今细细回想当真是可怕。
他们入侵青旋,故意使用毒计水淹鼠疫引导赤昭王引起银尘愤慨,逼得两国开战伤亡无数。
随后挑拨摧毁宗政一族,发动玉鼎之战毁掉赤昭大批精锐,又常年与玄月厮杀,企图吞并。
现在还欲击杀季长政,彻底摧毁赤昭的兵部力量。
暴怒冷笑。
这碎空倒是玩的一手好计谋,将四国耍得团团转,挑起纷争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轩辕剑也在他们手中,看来这天下共主的位置,他们是势在必得了。
“嘭”的一声巨响,案桌突然被他掀翻,笔墨纸砚尽落地面,琉璃杯碎裂成无数块,倒映出男人盛怒的眉眼。
好啊。
既然现在你们都藏在孤的赤昭,那么孤就把你们彻底清理干净。
“陛……陛下……”
殿内一声巨响令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