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关柳儿入狱之后,乔向荣时不时来苏宅旁敲侧击。
企盼苏茵能和他重归于好。
苏茵岂会不知这人心里的小九九。
无非是家里没了女主人,乔霏和乔元龙两个孩子又需要人照顾,
一时难以为继。
表面上说得好听,没有苏茵活不下去。
实际上,就是缺个照顾孩子的嬷嬷罢了。
苏茵置之不理,闭门不见。
她自己有三个孩子,凭何要去当别人的妈。
这天,婉儿睡着后,苏茵便在院子里乘凉休憩。
乔修明也坐在一旁看书。
不久,他便要参加秋闱。
如果不是疯病折磨,他去年便可参加秋闱。
伴着温润的春风,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过很快,苏茵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妹妹今天怎么睡得这么安静?”
乔修明也觉得疑惑,“对啊!往日这个时候,早就醒来哭闹着要出去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苏茵打算去房间看看。
刚推开房门,便看到窗台上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苏茵定睛一看,只见乔修德扛着一个麻袋,正要翻窗进入。
再一看,床上果真没人!
这是又跟着乔修德去学院玩儿了!
苏茵转身就要去拿插在墙上的藤条。
“娘亲!原谅我吧!”乔修德扑通一声跪下,将麻袋里的婉儿放了出来。
苏茵回到房间,握着藤条,“还有你!”
从麻袋里出来的婉儿抱着奶罐,原本以为没自己事儿的小家伙正甩着小肉腿,颤颤巍巍地走向床边,准备看戏。
一向都是二哥背锅,她已经习惯了。
却不想这一次苏茵也将目光对准了她!
婉儿手上的鸡爪“啪嗒”掉了。
只见婉儿转了个身,主动撅起了屁股!
“凉亲!打!婉鹅,不乖!”
还将屁股向苏茵凑近了些,两眼一闭!
如壮士断腕般,“打叭!”
苏茵举着藤条,“自己说,哪儿不乖啦?”
“听二锅的花!跟二锅走!”
乔修德一整个大震惊!
妹妹!明明是你要我背你出去的啊!
你怎么能把锅全扣在二哥头上呢!
“乔!修!德!”
苏茵河东狮吼的声音响彻整个苏宅!
门房的通报声拯救了乔修德。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找您和小姐入宫。”
太后?
虽不知何事,但苏茵不敢耽搁,很快抱着婉儿入了宫。
再次进入兴庆宫,当初环绕宫院的药味已烟消云散。
在外传言,太后的病已经好转了许多,再也不似往日般卧床不起。
苏茵牵着婉儿拜见太后时,太后果真已离开了床榻,改坐到了椅子上。
“臣妇参见太后。”
“哎呀!快起快起!”
太后招招手,“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苏茵牵着婉儿走到太后面前。
“哎呀!这孩子是越长越漂亮啦。”
太后将婉儿的小肉手牵过去,笑盈盈地对苏茵道:“哀家一见这孩子啊!就高兴!”
太后长叹一声,“上次要不是你们,哀家这条命啊!早就交给阎王爷咯。”
苏茵连忙道:“太后福泽绵长,定能洪福齐天。”
太后苦笑,“这深宫深似海,哀家能活到现在,亦是个奇迹啊!”
苏茵沉默。
她不止一次听过皇宫内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故事。
前朝,是各个皇子、朝臣为了皇位、权力相争。
后宫连着前朝,各个妃子则是为了皇帝的宠幸勾心斗角。
住在皇宫里的人,汲汲营营,步步算计,能得到善终的,都是少数。
“太后,臣妇有一事想问您。”
“臣妇的三品诰命,是……您赐予的吗?”
太后却是坦然一笑,“不是哀家还会是谁啊?”
“且不说你那个丈夫乔向荣软弱无能,都没给你挣个诰命,现在你们还和离了!更靠不到他了!哀家若不给你封个诰命,你打算带着婉儿怎么办?以后出事了怎么办?”
苏茵匍匐跪地,几欲落下泪来,“谢谢太后。”
苏茵心中慨叹,严格说起来,这诰命,还是婉儿帮她挣的!
良久,太后摸了摸她头,“没成想,你竟还有这胆识,与那乔向荣和离。”
苏茵眼神默然,“苏茵也是最近才看清,这人对我无半点情意,对自己孩子也关心泛泛,继续留在他身边,徒然消耗自己罢了。”
“不错。”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我苏家孩子,就该如此。”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他乔向荣遭贬官降职,你也算是及时抽身。”
这时,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到了太后的椅角边,握着太后的手,
“太厚……您四八四六十了?”还举着个小手比了比,然而小爪子太小,比不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