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溪流一直前行,陈观有些疑惑。
“小粉,你不觉得一路上在溪流旁的妖首尸骸有点多吗?”陈观在心间随口问道。
“可能是为了争夺机缘吧,脚下灵泉最少也是乙等,在这荒郊野岭自然少不了一番争夺。”桃枝似乎正在休息,声音有些模糊。
虽说被岩壁挡住了阳光,但其实在这谷底并不是很暗,而伴随着陈观逐渐深入,视线也跟着慢慢亮了起来。
“可若是如此,为何连一株植物都没有。”陈观弯腰捡起一块不知名妖兽的头盖骨,神色稍凝。
“……你想说什么?”这次桃枝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陈观步履不停,“我想说,为何那黄沙地表会崩碎,而我们正巧就遇上了机缘?”
“可是机缘一事可遇不可求,福缘这种东西更是玄之又玄,你是不是多虑了?”桃枝疑惑道。
“但愿。”
低头穿过面前的洞壁,眼前视线也随之豁然开朗,沁人心脾的玄气扑面而至,令人心旷神怡。
脚下已现断崖,面前宛若一个盆地,中心的青色石台足有数百平方米之大。
灵泉依旧汩汩流淌,流向崖壁之下,围绕着石台,宛如一条护城河。
抬首看去,之间在顶部镶嵌着一枚足有篮球那么大的一颗浑圆光珠,散发着暖色光辉。
温和的光芒洒在此处每个角落。
“这是……”心间响起桃枝略显震撼的声音。
“洞府。”陈观回道。
一般而言,境界高深或是家底丰厚的炼气士皆有属于自己的洞府,亦或可称之为道场。
主人在其间修道,有着事半功倍之效。
而眼下所见,毫无疑问正是一处得道之士的洞府。
一跃而下。
当陈观站在青石之上时,才终于有些理解为何每一次无主洞府的问世都会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就算他不是炼气士,但当他踏上青石的那一刻,体内已经被桃枝吞食的武道真气竟隐隐有复苏之兆。
“你出来吗?此处玄气格外浓郁,妖力与玄气不是相通的吗?应该对你的修炼也有好处。”陈观在心中问道。
“算了,哪怕在这儿我都能感觉到此地对于我的排斥,想来原先的主人应该是一位斩妖道人。
呵,只不过此獠竟然狂妄至此,将自身道场立于此地,难怪身死道消,尸骨无存,连自身道场都要被我妖族惦记。”
陈观摇头失笑,怨气很大啊。
迈步向前,陈观观察着周遭环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整面巨大的青石的材料应当是青玄石,想到这陈观不禁咂舌。
青玄石,有着提炼玄气,引玄入体之效,是炼气士修炼闭关的必须品。
按照外面市场价,一块拳头大小的青玄石便是陈观小半个月俸禄——百两纹银。
而且看起来,如此巨大的青玄石似乎还是浑然天成?
如果真是如此,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价值连城也毫不为过。
“得想个办法搬回去。”陈观心中暗道。
只不过眼下他就好似一个站在青楼之下却有心无力的阉人,只能望洋兴叹。
“以后一定。”
在暗暗下决心之后陈观也是不再停留,继续向前。
其实在这方青玄石之上的陈设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寥寥无几。
只有一面不知何材质的地铺,一件衣服和四个玉瓶,以及一块不知材质的黑砖?
陈观在确认了好几次才将手中黑不溜秋的东西定名为砖。
要不是他再怎么用力也损坏不了黑砖丝毫,绝对都扔了。
而在询问桃枝无果后,陈观也就把黑砖别在了腰上。
眼下确实没有一件趁手兵器,出来寻欢也没有带刀的习惯,一般而言都是带枪的,奈何遭到了暗算……
所以说输了并不丢人。
陈观掂量了几下,也是颇为满意,黑砖材质还算坚韧,凑合着用也不错。
转身拿其一个玉瓶。
打开封塞,浓郁的药香顺着鼻腔飘入体内,一阵痒意在心间升腾而起,陈观知道,这是修为恢复的征兆。
只是闻一下药香修为就要恢复?
看着剩下的三个纯白玉瓶,陈观心中大喜,那这不是发财了嘛。
看着那件整齐叠放的青色玄袍,陈观又是一笑。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原先的司卫武袍已经破烂不堪,更是湿透,穿在身上难受的紧。
“我要换衣服了,你想看吗?”陈观扔掉别在后腰的黑砖,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在心间说道。
“流氓。”桃枝骂了一句便沉寂了下去,想必应该是睡觉了吧。
“别偷偷看哦,被我发现了可要打屁股的。”陈观贱笑道。
“滚!”
赏赐了陈观一个字后桃枝也是彻底沉寂了下去。
捡起玄袍,陈观这才发现其中竟还有一枚不知何质地的温润玉佩,上面只刻着一个‘青’字。
陈观也没太在意,换上干爽的衣服后一身轻松,在将玉瓶、玉佩、黑砖都装好后,陈观看着那团地铺又犯起了难。
看样子应该能卖不少钱,再来点噱头,卖上个成百上千两恐怕都不是问题。
只是眼下装不下了。
“你还真是土匪啊,人家打坐的地铺你都不放过。”桃枝鄙夷道。
“你懂什么,这叫勤俭持家,这年头像我这种好男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陈观毫不在意,打定主意后便一边卷着地铺一边在心中回道。
“切~”
陈观已经能想象得到桃枝翻白眼的模样。
终于在将三个玉瓶和黑砖都卷在地铺里面后,陈观叉腰满意的笑道:“我真是个天才。”
这下青玄石之上,真正的空无一物。
“这处主人是不是把钱都花在了青玄石上面啊,这么穷?”将此地洗劫一空的陈观犹不满意,顺带吐槽了一句。
桃枝:“……”
这还真是一边吃人家的饭,一边骂人家。
“该走了。”陈观用旧衣服绑着地铺,背在身后,低声道。
仿佛是为了回应陈观,轰隆一声巨响,整座洞府为之一颤。
而在那穹顶,光珠掉落,石壁破碎,外面的阳光倾洒而入。
与阳光一同进入的,还有一袭黑袍。
来人就站在刚刚陈观进来时的位置,俯视着,低声笑道:
“陈银刀,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