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观体表金色的光芒已经消散,一层薄薄的深红色血痂,那是体内淤血渗出所凝固而形成的,而在那血痂之下,焦色的皮肤隐约可见。
显然,琰翰那惊天动地的一招还是给陈观带来了不小的伤势。
陈观身躯微震,眼中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那些血痂顿时脱落,而覆盖在体表的焦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过数息时间他的体表又重新恢复了健康的黄白色。
他低头看向已经陷入沉睡,浑身血肉都逐渐剥落的白荆无奈失笑一声。
白荆还是没能吃完琰翰整个身躯。
不久前他连青宗的血肉都未能消化完全,现在的他依旧不过只是个血脉粕杂的普通妖兽罢了,一连吞食两只王族妖兽的血肉也是过犹不及。
陈观也没在意,将彻底沉眠过去的白荆收回炼妖阁后他转头看向平台中心位置。
那里乳白色的光芒隐隐闪烁,瀑洒而下将陈观整个身躯笼罩,眼前白光一闪而逝,陈观回过身来陈观已经回到了那高耸玉柱之上。
并没有意外,陈观转头看向身旁。
那里李长生早已负手立于玉柱之上,察觉到陈观的出现他并没有意外,轻声笑道:“那王圭确实是徒有虚表,只不过保命本事倒是一流。”
陈观并不在意李长生的狂言,谁让人家确实有资格呢。
只不过他的话依旧是这么欠打。
八根玉柱,目前只有陈观和李长生两人。
只不过能从李长生手中逃脱,王圭也不会像其说的那么不堪的。
“不过你也太慢了一些,我都等了快有一炷香时间了。”李长生的声音略显不满。
“……”
合计着你击败王圭就只出了一剑是吧?
陈观心中无奈吐槽道,他与琰翰的争斗已经算是快的了,前后时间也不过一炷香时间,李长生这么说便是一个照面便击败了王圭。
但是也正如陈观所想,李长生和王圭的战斗自始至终也确实只出了一剑。
一剑之下,王圭如井蛙见皓月,甚至连一丝反抗之意都难以生出,就这么落荒而逃。
陈观打定主意不搭话,任由李长生一个然自说自话,说什么他当作听不见就是了。
“跟你说话呢,你被那只狗的火烧聋了不成?”李长生看着作势要闭目休息的陈观怒道。
而他口中的狗就是琰翰了。
陈观无奈回头看向李长生,扶额叹息道:“你想要我说什么?夸你?需要吗。”
李长生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旋即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也就在此时,在李长生对面手持狭刀的李玄景出现在了玉柱之上,他面色煞白,虽说气息虚浮但浑身刀意却难以收敛,凌锐至极,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
陈观望去,李玄景的对手是大宋边关的王景峰,既然李玄景出来了,那么就说明王景峰还是败了。
李玄景锋锐的目光扫视,在看到陈观时面色微变,目光停驻了几秒但终究没有说什么,移开了视线,闭目养神起来。
三人无言,就这么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一只浑身上下皆是流淌着屎黄色脓液的巨大蚂蝗突兀出现。
“嗬嗬……呃……”
哪怕退出来,在那钢牙密布的嘴中屎黄色的血液止不住的向外喷射,浑身伤势极重,气息更是萎靡。
显然,这才是经历了一番势均力敌的鏖战,最终可能凭借着妖族肉身的坚韧侥幸获胜。
“呦,这不金谷大妖王吗,这才不过半个时辰没见,这么拉了?”李长生笑嘻嘻的开口,言语之间满是讥讽。
“这什么味儿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堂堂王族血脉的金谷大妖王掉茅厕去了,你说是不是啊陈兄。”
眼见金谷忙着吐血无暇回怼,李长生又是拉上陈观嘲笑道。
而在听到李长生最后的陈兄时,还在吐血的金谷豁然抬起那猥琐的头部,一对诡异的黄色兽瞳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击败琰翰!?”
李玄景也在此时睁开了双眼,显然他也很好奇。
“这决明仙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也就算了,怎么连这最终仙宫还有人能来拉低档次呢?我不过翻手之间便可诛杀你等小妖,又有什么不可能?”
陈观平静的将原本琰翰嘲讽他的话还给了金谷。
“你找死!”
金谷勃然大怒,一声尖啸格外刺耳,但却被覆盖在面前的灵璧挡住了攻势。
只不过就算不挡,吃亏的也只能是金谷自己。
陈观冷笑一声,“你还是仙关心一下你的伤势吧,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可真是丑陋。”
而也就在陈观话音落下之时,自玉柱上空顿时升腾起团团白色光芒,照耀在四人身上。
陈观只觉有一股暖流顺着天灵迅速的向着自己的四肢百骸蔓延流过,油然而生出一股极为舒爽的感觉。
显然,这是此处仙宫在为他疗伤。
只不过以陈观现如今体魄的坚韧程度,伤势自愈的速度也达到了四境武夫的巅峰,所以也无需这些。
李长生同样如此。
对面的金谷浑身血色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消失,李玄景的气息也迅速平稳,浑身刀意也收敛于胸,按刀而立,不动如山。
不过短短数息时间,金谷便已幻化成人形,声势也趋近巅峰,只不过那双怨恨的双目依旧死死盯着陈观,搞得陈观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陈观则是直接选择无视了金谷,在他看来金谷再强也强不过琰翰,所以弱者的怨恨永远仅仅只能是埋藏在心底的怨恨,不痛不痒,起不了任何作用。
待到四人的状态皆是达到巅峰,白光消散,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圈笼在玉柱之前的灵璧。
那悬于空中的玉台也在此刻合拢,最终形成了一个足有千丈之巨的巨大平台。
于是陈观笑了,他抬头看向金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别看了,我的头颅就在此处,君若想取,来便是。”